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师兄(修真)——柒耳(1
你这事瞒不了多久,现在说明还能避免以后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寒暑靠着门前的柱子对着谢墨笔直的背影道,二十年期未满你是天下苍生的救世主,二十年期满了,你就成了人人心底恐惧的噩梦。
谢墨笑着转过了身,邪邪一笑,那是不是寒掌门的噩梦呢?
寒暑冷哼一声,我倒是希望能有什么噩梦,可惜我也是别人的噩梦。
这么说来,我们还能惺惺相惜,要是言兄知道了,该生气了。谢墨捏了捏药丸塞进小瓷瓶里,寒暑这才看到谢墨手里的药丸,脸上划过惊异,你生生忍下了?
谢墨把瓶子往胸口一塞,无所谓道:这不是才第一阶段,这要都忍不了,我直接找个地方撞死算了。
本来靠着柱子的寒暑站直了一些,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看清谢墨额间一层细密的汗珠,惨白的月色下那张本就妖异的脸愈加妖艳还带着几分苍白,你要是现在被你师兄撞上,
那我就说是你放蛊虫害我。谢墨笑的随意,抬手抹掉额间的汗珠,让灵力在四肢百骸游走祛除寒意,脸色开始好转。谢墨发现用灵力压制还不如生生扛过去,用灵力反而会加剧那股尖锐的疼痛。
寒暑面无表情地看着谢墨没有说话,谢墨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背后有人,谢墨僵硬着一点一点转过身去,因为过于紧张,谢墨连基本的确认都没有就直接认定了是他师兄,转过身看到后面站着的是容止言后,谢墨的怒意跟松了口气并驾齐驱,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装鬼吓人干什么?
你该庆幸这个鬼是我。容止言看着谢墨,我那么重的脚步你没听见?
我在跟你的相好,死对头,斗智斗勇没听见很正常。在容止言要杀人的目光中,谢墨换了个词,还有,你不是跟着给人治病去了?又回来干什么?
要治病的人这里还站着一个。容止言走近谢墨,指尖搭上谢墨细腻的手腕,比起那个知道死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疼死的更让人不省心。
寒暑朝着那搭在手腕上的几节指尖瞥了一眼,等指尖的主人收回后才跟着移开了视线。
气未寒不会让我死的。谢墨笃定说,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救我的命,而是赶紧查遍天下古籍帮我确定每个阶段发作时间的长短,这种没个头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换了别人,可能吓也已经吓死了。
那不会。容止言说,能被吓死的人用不上。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谢墨脸皮厚,完全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这地方就留给你们俩了,有什么悄悄话尽管说,要不要我帮你们设一处屏障,绝对没人能听得见。
容止言被气的心肝肺直抽疼,指尖捏着的金针已经有些不受控制,谢墨却笑着朝人挥了挥手然后飘走了,留下容止言一人面对阴邪不定且自私自利的寒暑。
寒暑重新靠回了柱子,容谷主这会儿还不走难不成是真想陪我彻夜不眠?
容止言转身面向寒暑,冷言冷语:寒掌门还是回去做梦的好,梦里都有。
谢墨回到住处,没一会儿就有弟子送来洗澡水,谢墨看着鱼贯而入地小弟子挑了挑眉,玄宿派基本的待客之道看来还是有的。浑身出了一身汗的谢墨迫不及待进了浴桶,心间那片血红因为刚才的发作又涌现了出来。
谢墨看着那片红色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惊慌,还有闲工夫探究这片血腥的暗红,有他一个手掌那么大,扛过了那股尖锐的疼,现在已经在渐渐淡去,直到整片血红全部散去那一片已经跟周围没什么区别,白的晶莹剔透。
谢墨靠着浴桶,微微眯着眼睛,任由热水一点一点变凉,想着刚才院里又一次没察觉到周围的变化,谢墨的指尖在凉水里划了划,平静的眼神随着慢慢变凉的身体冷了下来,不可以再有下一次,谢墨在心底对着自己说,种子的发作他控制不了,但是他的身体,他的灵力,他的修为,必须由他自己掌控!
这一晚谢墨睡了个昏天地暗,等他醒来已是午后,但即使睁开了眼睛,谢墨依然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昨晚的疼痛已经消失无踪,缩回去蛰伏等待下一次的发作。
谢墨低头看向已经胸口,那一抹血红已经完全看不见,就跟从来没有过一样。谢墨一直以为种子是已经在发芽,但谢墨并不知道这些还只是魔物的试探。
古书记载第一阶段是发芽,但连肥沃的土地都没有,种子要怎么发芽?
种子需要跟它最契合的土壤,所以种子发作的第一步其实是改变谢墨的身体,而谢墨最近时常的疼痛就是因为这个,但从古至今,没有人知道,连流传下来的古书都没有记录任何只言片语。
谢墨忽然从床上爬起来,起身过去打开门,对着门外还没走近的人露出灿烂一笑,师兄。
陆肖手里端着食盒,谢墨看到眼睛一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陆肖不太想理谢墨的废话,拎着食盒进了屋,食盒有三层,陆肖一层一层把吃的拿出来,四菜一汤,还有一大碗米饭。
师兄,这五花肉是不是你做的?谢墨当即坐下拿起筷子朝着肉夹去,迫不及待就放进了嘴里,清香软糯微甜,是天平派的口味。
不是。陆肖在一边坐下,在谢墨猝不及防中伸手握上了谢墨的手腕,指尖搭上那细腻的皮肤的时候,陆肖还微怔了一下,然后才静下心探查谢墨的体内。
谢墨的脊背僵硬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了正常,一双筷子手舞足蹈的在几个菜之间飞舞,桌子碗筷乒乒乓乓响个不停,陆肖淡淡瞥了一眼谢墨,谢墨消停了,慢条斯理地吞着白饭,没吃几口,又开始作妖,师兄,有什么不对劲吗?你这么严肃,我有些害怕。
陆肖松开了手腕,探查不到那颗种子。
哦,这两天我也感觉不到,感觉跟消失了一样。谢墨夹了一筷子菜懒散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陆肖神色微沉,为什么不说?
我也是刚发现,很可能气未寒拿错了,拿了颗没用的。谢墨嬉皮笑脸没个正行。
谢墨。陆肖沉着冷静的眉眼微动了动,似有要发怒的迹象。
谢墨又夹了一块五花肉咬了咬,师兄,这肯定是你做的菜,还有我们天平派的味道,是不是?真好吃,比张婆婆做的好吃多了,不过回去了师兄你可别跟张婆婆告状,我还要喝她的大补汤的。
容谷主上次跟我说你的脉象没有问题,是在骗我?陆肖双眼紧盯谢墨,已然升起了薄怒:种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见他师兄真的动了怒,谢墨放下筷子,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然后开始胡说八道:就这两天,我无意间感觉不到了,然后立马用灵力探查也没感觉到,但其他没有任何异常。不然我早就嚷嚷了,空谷门的谷主,玄宿派的掌门都在,我不用白不用。
陆肖脸色没有一点缓和,紧盯着谢墨的视线不断压下谢墨微笑的嘴角,到后面谢墨差点没扛住暴露出来。
不得不赶紧转移话题,师兄,我昨晚带回来的那人招了没有?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村里到底是干什么的?跟那女孩以身养蛊有什么牵扯没有?我昨晚故意没把那位老妇人一起带来,待会儿去瞅瞅应该会特别有意思。
留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陆肖站了起来带着几分怒意。
呃,谢墨看着陆肖,师兄,人是我带回来的,我得搞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
我会替你搞清楚。陆肖说。陆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会儿这么压不住自己的火,他以为谢墨什么事都会跟他说,却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就这么瞒着他。
到最后陆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谢墨瞒着他这件事生气,还是只是因为谢墨瞒了他种子的事生气。转身出了屋子,甩手在门上禁锢了一道灵力。
第19章 019
【师兄,我饿了,你怎么也没来给我送饭了?】
谢墨看着被甩上的门,还有桌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饭菜,然后抬起那只刚被陆肖摸过的手腕,嘴角弯了弯,原来他师兄这么关心他。谢墨伸出手指握上那处肌肤,感觉还有一点属于他师兄的余温。
谢墨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双手枕在脑后,嘴角笑意渐浓。
陆肖一人回到议事厅,容止言往陆肖背后看了看,脸上露出疑惑,陆掌门,墨兄他还没起?
容谷主。陆肖开口道。
听到陆肖冷然的声音,容止言心里一个咯噔,然后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寒暑一眼,寒暑回望向容止言:容谷主看我干什么?
容止言脸色一凛:啊呸,这里地方这么大谁看你了?然后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句去看寒暑干什么,被蛊虫附身了吗!
然后转向陆肖,收敛心神:陆掌门想问什么?
寒暑看了容止言一眼,然后收回了视线。
陆肖视线看向两人,容谷主,寒掌门,上次我向两位请教我师弟的身体的时候,两位说的是实话吗?
容止言在心底道了一声坏了,难道被发现了?而一旁的寒暑则要平静的多,至少光从面上什么也看不出,连气息都没有一点变化。
怎么了?寒暑平静地问,墨公子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我刚探查他的身体,那颗种子已然没有一点踪影。陆肖看着两人,虽没有责怪之意,但其中的冷冽还是能感觉到。
容止言在心底暗暗骂着谢墨,关键时刻总是没有人影,陆掌门。
陆肖视线看向容止言,请说。
陆肖掌管天平派十八年,早已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加上他本身冷淡自持,除了谢墨,其他人跟他总是有一层距离感,就算是跟天平派交好的容止言也不例外。
现在陆肖神色清淡,俊眉微拢,容止言更觉得有一层厚重的距离。陆掌门,这事我知道,
闻言,陆肖眉毛更往里拢了拢,淡薄的眼皮瞥了眼容止言。
我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容止言快速把话说完,只要能确认种子真的消失了,那这事就算结束了。两人每年总要见那么些日子,谢墨会怎么瞎编容止言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这次很凑巧又被他猜对了。
如何能确定种子是真的彻底消失了?陆肖问。
再观察一个月。寒暑在旁边开口道,只要再过一个月,这颗种子还是悄无声息,那我觉得这事可能就真的结束了。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十分默契。
容止言再一次看向寒暑,跟刚才的那一眼下意识不一样,容止言的这一眼又深又欲言又止。寒暑只是眼尾扫了一眼容止言,然后继续对陆肖说:如果我跟容谷主两人都说没问题,陆掌门,你应该可以放心。
容止言一怔,看向寒暑,这还是第一次从寒暑嘴巴里听到对他的肯定,有些奇怪,但更有一些说不清的情绪。几百年的死敌,双方从来都是互不顺眼的,能动手绝不动嘴,现在却能两派掌门同处一室,还能搭配着一唱一和。
陆肖看着两人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就这两天。这一次容止言首先抢在寒暑前面说,不过寒暑也没有想要回答,这种本来就是现编的事,多说多错。
陆肖看了两人一眼,特别是多看了容止言几眼,过了会儿,终于换了话题,寒掌门,烟梦派我已经让人传了信,那几名女弟子的伤口与我在烟梦派见到的一模一样。麻烦寒掌门让人带我去那找到人的地方看看。
寒暑点了点头,魔族已经沉寂了二十年,现在卷土重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上一次有谢墨以幼小身躯换回了各派精英弟子,那么现在,要是那样的场景再来一次,还可能存在第二个小谢墨吗?
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二十年天下六派外松内紧,有些胆子小的,更是每日都活的战战兢兢魂不守舍,活活把自己吓了死。
天平派历代都肩负守护天下之责,世世代代下来早已在六派之中占据了天下第一大派的位置,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截至上一代,其余五派依然还是以天平派马首是瞻。而随着上一代掌门陆乾十八年前过世,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就逐渐消散。其中最先不服的就是蜀派和海外群岛。
天下六派,只有蜀派以及海外群岛的掌门和岛主是跟陆乾一辈的并且还在世。其他几派均已换了掌门人,天平派陆肖,烟梦派花烟儿,空谷门容止言,还有玄宿派寒暑,都是在同一时期被赶鸭子上架接下了重担的年轻掌门。除去花烟儿比几人格外还要小几岁,其他几人年纪相当,资历相差无几,何况陆肖从不以天平派压人,那不成文的规定在年轻一代中也就渐渐松散无几,就算还有那么一点,也都只是浮于表面了。
陆掌门,不知道墨兄去哪儿了?从寒暑召来弟子到现在他们到达目的地,谢墨都没有出现,容止言以为是陆肖让谢墨去了别处探查。
他就在玄宿派。陆肖简略道,然后跟寒暑要了一个弟子单独往一边去了。陆肖边走边仔细查看周围,虽然是在这里找到的人,但并不一定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但陆肖还是探查的很仔细,没有一点疏漏。
容止言看了看陆肖,然后跟了上去,刚踏出一步,就被后面的人拉了回来,那里已经有陆掌门,你去那边。
容止言冷眼瞥了瞥寒暑的手指,寒暑本来要松手的见状反而捏的更紧了一点,两人后面跟着的玄宿派弟子彼此面面相觑,什么时候他们掌门跟他们的死敌关系这么好了?还是他们掌门正在伺机给人下蛊?剧毒的那种?两人面面相觑没有答案,所以更加格外小心翼翼。
容止言没有跟寒暑多一句废话,指间忽然多出一根金针,在夕阳的余晖下,发着诡异的亮光。
寒暑挺立的浓眉微挑了一下,眼中没有什么情绪,想杀我?
新制了一种毒,寒掌门有没有兴趣试试?容止言皮笑肉不笑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寒暑捏着容止言手腕的指尖上多了一只褐色小虫,要是不仔细看绝对不会能看见。那就比比看,我们出手的谁更快了。
容止言没有一个字废话,手指翻飞,金针裹着灵力直直刺向寒暑门面,寒暑指尖的小虫也已经朝着容止言飞了过去,容止言忽然收回金针然后直朝那只小虫刺去,蛊虫是一只母虫,只要杀死了它,其余子虫也没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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