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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无情道(重生 修真)——岫青晓白(19)

    萧满对不闻钟知之甚少,他不在此处不懂装懂,请教道:姑娘若是知晓,可否告知一二?
    天底下,除了我,无人可触碰这东西,否则它就会烂掉。萧满没有将画像收回乾坤戒里,女子抬手指着它,回视萧满的目光,哼笑着说道,所以,便是我给你了,你也跟没寻到一样。
    这萧满微微一怔,旋即陷入沉默。
    这一点谁都不曾预料到,更不曾查探出,观此女子神色不似作伪,萧满立在远处,思索片刻,试探性地问:姑娘可否带我去看看?
    他原以为会被拒绝,甚至想好了被拒绝之后的对策,孰料这女子没有犹豫,直接冲他点头:行吧,随我来。说完从石头上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与草屑,开始带路。
    萧满依旧走她身后,隔了没多久,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是什么歹人?
    这里是我家的地盘,若你对我出手,先遭殃的是你!女子笑得毫不在意。
    所言有理。
    我姓萧,名叫萧满,姑娘叫什么?萧满问前面的女子。
    诗棠,诗词歌赋的诗,棠就是那个开不了多久就会谢的棠花的棠。
    她对自己名字的形容有些奇怪,但没给萧满多想的时间,转眼指向前方某处,又道:来,走这里的传送阵法。
    西北方向一棵棠树下有微微幽光,当他们踏上去时,传送阵法在地面显出踪迹。
    这是个近地传送阵,并不高深,诗棠往阵法上稍微一摆弄,幽幽光芒变成明亮华光。下一刹,两人从原地消失。
    传送的目的地在某个庭院,到处都上了灯,照清庭中的假山怪松花圃水池,长窗外坐着个丫鬟打扮的人,手里执着根针,正绣花。
    小姐呀,您终于回来了!丫鬟见到诗棠,放下手中活计,面露喜悦迎上来,目光触及萧满,又生出疑惑,有有些羞:这位是
    诗棠甩甩衣袖,朝着屋内走:带回来陪我解闷儿的。
    解闷儿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带一位公子啊?丫鬟对她家小姐的行为没有质疑之意,甚至不曾惊讶,但对萧满的性别,非常介怀。她小心翼翼瞥了眼萧满,瞥完立刻垂眼,落到脚下的青石上。
    公子怎么了?人家长得好!诗棠插起腰说道,继而一挥袖子,对萧满道:来,你跟我来。
    诗棠带着萧满在宅院中几经折转,行至一栋阁楼顶层,推开长窗。
    不闻钟在那。她朝窗外扬扬下巴,对萧满说道。
    萧满看过去,那里有一个小院子,墙上挂满紫罗,花期已过,看不见垂萝如瀑的景色,但风动枝叶依旧柔美。
    不闻钟被放置在正中的矮几上,通体银白色,同魏出云寻得的那幅画像相似十分,静谧地反射着从天上落下的星光月光。
    我爹说它是口钟,我却觉得它像只碗。诗棠轻声开口,我出生之前它就在这里了,家中所有人都禁止靠近,除了我。
    因为唯有我可以触碰它,让它不坏掉。
    为何只有你能触碰?萧满甚是疑惑。
    诗棠耸耸肩: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爹我爷爷我家老祖宗都不知道。
    萧满的视线回到不闻钟上。银色的钟静立此间,没有被高高挂起,任凭风吹,不动不摇,途经此地的人自然听不见声响。
    他觉得很奇怪,诗家拥有一座山头,想必财力丰厚,可为了保存一件低阶法器,就将这这个小院封起来禁止出入,是否太过了些?
    这其中必有因果,是不闻钟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诗棠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已无修为境界,乃一普通人,问她可能寻不到答案。因而萧满略过这个话题,只问:
    你能做主将它给我?
    只要你答应帮我办一件事。诗棠伸出一根手指头。
    萧满:请说。
    我想跳舞。
    诗棠转身,手指指向窗外,指向东方,我想到神京的祭典、那名为名花倾国的地方去跳舞!
    她说得掷地有声,目光落在远方,充满着渴望与坚定。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风卷起衣袖,萧满侧目看她,觉得瞧出了什么,但定下心神追寻,又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萧满想到一个问题:若真如你所说,除了你没人可以触碰不闻钟,那我要如何拿到它?
    萧公子,这就是你的事情了。诗棠放下手,笑得狡黠。
    萧满心道果然如此,表情没什么变化,轻声道:我要与我的同伴们商议一下。
    诗棠点头:自然可以。
    明日给你答复。
    我送你出去。
    两人走出阁楼,诗棠把萧满送至门外。
    满山星辉月芒幽静,萧满一袭白衣,倏然走远。
    小姐,药熬好了。先前在庭院里绣花的丫鬟走到诗棠身侧,往萧满离开的方向觑了一眼,柔声说道。
    诗棠摆手:端来吧。
    是。
    丫鬟一连端上四五盅药。
    萧满同曲寒星他们约定的碰头时间在亥时初刻,地点在白日喝茶那条街上的一间客栈。眼下时辰未到,但既已得到不闻钟的消息,便没必要让其余几人继续在外找寻,萧满赶紧取出符纸传讯。
    他御风而去,抵达之时,余下三个皆在云台镇上的人还没来,便点亮灯盏,煮了一壶茶,耐心等待。
    魏出云第一个回来,接着是曲寒星与莫钧天。先前在传音符中,萧满已将虎鼓山上所遇之事讲了一遍,是以不需要起头,曲寒星第一个开口。
    这个名花倾国我知道,之前在镇上打探时,听人说起过这个,要在祭典的诸多表演中拔得头筹,才能登上去演出。
    他坐到萧满对面,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碗茶。
    据说那可是极为盛大的场面,皇帝、百官、城中老百姓,以及前来参观祭典的游客,都能看得到。若能在上面吹个曲儿或者跳个舞,就能名声遍天下啊!
    这就是极难登上去的意思了。
    萧满蹙起眉,诗棠给他提了一个颇有难度的条件。他手指在桌上轻叩几下,端起手边的白水抿了一口,问:如何才能到祭典上去表演?
    这就不知道了。曲寒星摊手,白天不是有人说起过那什么袖舞回要到祭典上表演吗?改明儿去那处打听打听!
    事情唯有如此,萧满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不辛苦不辛苦,还顺道淘了点话本。曲寒星笑着摆手,京城附近就是不一样,话本都比花满城多,好些我都没看过呢!
    曲魏莫三人离开,屋中灯熄灭,萧满和衣躺到床上,闭眼等待第二天。
    云台镇天亮得比孤山晚,萧满在平日那个时间点上醒来时,外头仍是灰蒙蒙一片。
    街上零星摆了几个摊,摊贩们忙碌着待会儿要卖的早点,偶尔闲下来,会聊两句话。萧满起身,捏了个洁净术,走窗户到街上,在其中一个小摊里要了碗牛肉面。
    这里的牛肉吃起来亦与孤山有所不同,孤山上的食材皆蕴含灵气,云台镇上的没有,肉质稍微粗砺一些,但汤头烧得好,味道很足。
    面汤上还洒了把葱花与香菜,萧满从前不吃这个,但不知为何,今日的闻起来,味道特别清香。
    他便尝了一些。
    我听说,昨夜袖舞回那些姑娘们竟打起来了!
    这不是很寻常吗?最近这段日子,她们天天吵,不打起来才怪。
    不远处传来交谈声,是面铺老板在与卖烧饼油条的小伙子闲聊,萧满挑面的动作一顿。
    其中三个不小心把脚腕子给摔了,短时间内没法跳舞,老板娘正着急呢!
    过几日就是祭典了,这是挺急的!
    萧满刚有动作,一只手按在他肩上。
    你用早点,我去探。魏出云的声音响起。
    他坐回去。
    袖舞回就在这条街上,以修行者的脚程,眨眼就到。
    萧满碗中的面没下去多少,魏出云便回来了,对他点头:确有此事,袖舞回的老板急得一夜未眠,正四处联系舞姬。这一点可以利用。
    这会不会太凑巧了?萧满放下筷子,低声问。
    说凑巧,其实不尽然。魏出云摇摇头,昨日我们曾亲眼见过她们在院子里吵架,何况能否在祭典上领舞,极有可能干系到后半生,打起来也很正常。
    这话不无道理。
    你打算如何利用这事?
    魏出云笑了一下:上次取来的符纸不少。
    萧满立刻明白过来:你打算用术法帮诗姑娘混进去。
    没错。魏出云低声道,这是十年一次的祭典,各方面把守都严,我们无法让诗姑娘单独出现。而那位老板打算找几位相熟的、易于管教的舞姬,如果直接上去推荐,或者要求,难度极大,不如用术法蒙混过关。
    其实还有个方法塞钱。
    莫钧天打着呵欠出现,小声插话,不过塞钱也可能办不成事,毕竟这回的祭典很重要。所以还是直接用术法吧,拿那种能迷惑人的符纸。
    正是这个道理。魏出云肯定道。
    我要一碗汤面。莫钧天坐下,对老板道。
    四人小队还差一人,等到吃完面,曲寒星还在睡,莫钧天决定帮他醒神。
    莫钧天抓了张冰符上去。
    俄顷,便听见曲寒星叫喊着蹿下楼来。
    他们用轻身符加快速度,日出之时抵达虎鼓山山腰上的宅院。
    萧满前去叩门。
    想来诗棠吩咐过,丫鬟未做多问,领他们进门。
    诗棠已起身,穿一件竹青色的衣裳,坐在庭院中看鸟儿啄食,见萧满他们来了,将丫鬟屏退。
    萧满开门见山:袖舞回正在准备祭典上的歌舞,她们缺了三个人,我们可以让你混进去。
    就我一人?诗棠闻言一惊,旋即摇头摆手:不行不行!
    她的反应出乎萧满意料:你打算如何?
    你们得陪我去啊!诗棠从椅子里起身,走到萧满面前,我从未去过那什么袖舞回,人生地不熟的,出了岔子怎么办?
    既然她们缺三人,萧满,还有你们之中随便的一个,陪我同去!
    这回轮到萧满他们震惊。
    曲寒星拿着折扇的手有些抖:我们都是男的,袖舞回全是姑娘,我们怎么陪你?
    这简单!诗棠勾唇笑起来,大气一挥手,你们扮作女孩不就行了!
    萧满四人自然不愿。
    诗棠半眯起眼,开始威胁:我若出了岔子,不闻钟想都别想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萧女装满即将上线,我要给他涂胭脂和口红!!
    第23章 一分辰光
    他们应该找上虎鼓山的那个小姑娘了。
    云台镇外向西十里, 久无人住的农家小院中, 一个老道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好的鸡, 打开、扒下一条腿, 边吃边对院子里的另一人说道。
    另一个人瘦得像猴, 坐在塌了大半的院墙上,抻直腿, 伸了个懒腰,说:咱们已为他们想好解决问题的方法,接下来便等他们将钟拿出来。
    老道抬起头, 蹙着眉, 神情苦恼:可问题是, 拿出来后, 我们要如何夺取?这批孤山低阶弟子附近, 可藏着一个高境界的带路人!
    你们是说他吗?
    第三个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紧跟着,咚
    一声闷响落地。
    一个壮汉将扛在肩上的灰衣道者丢到地上, 笑得有些嘲讽:这次来的是个归元初境的小子, 对付起来, 可不要太容易。
    瘦猴蹿过去,捏起灰衣道者的下颌,左看右看打量一番, 问:不杀了他?
    壮汉摇头:他能够当带路人,说明在孤山有一定地位,犯不着为了一件祭器, 杀他惹怒孤山。我下的毒足够他昏睡半月,那时咱们早带着不闻钟回了,谁也找不到。
    说得也是,孤山出来历练的弟子向来有折损,但若杀了带路人,便是惹上大麻烦。吃鸡腿的老道点头,但还是把他丢远些吧,看着碍事。
    那瘦猴直接踹了一脚。
    灰衣道者被直接踹进废弃猪棚中,脸上身上沾满泥灰,不是萧满他们此行任务的带队者白师兄又是谁?
    走,镇口守株待兔去。壮汉说道。
    虎鼓山。
    鸟雀啾啾啼叫,庭院中盛满秋日明媚的阳光,偶尔掠过的风晃乱树影,萧满他们四人站在一块儿,同诗棠相对。
    沉默蔓延过境,停留不过须臾,萧满他们几人交换眼神,道:便如你所愿。她拿不闻钟作为筹码,纵使百般不愿,他们不得不应下。
    闻言,诗棠弯眼笑起来,拍拍手道:那就说定了!
    曲寒星一想到有可能扮女孩子就头疼,痛苦地拿折扇敲打额头。魏出云与萧满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问:你说不闻钟只有你能接触,可能证明?
    啊?诗棠被问住,显然从未思考过这一点。
    她在庭院中小步走动,低声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法,我们家世代守着这个规矩,没人敢去尝试。
    接着脚步停下,看向萧满四人,说:若你们想试,我也不拦,反正它放在这好多年了,除了空占一个地方,也没起过什么作用。不过要是不闻钟因此坏了,可不能赖我头上,答应我的事还是得照办!
    此言一出,曲寒星和莫钧天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但互相看了看,都不敢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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