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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瞎想(31)

    郭洋不在乎那么多,只道:没事儿,不打扰,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方兰咬着下唇,不太好意思开口,但终究还是说道:放放她今天回来了,一会儿应该会来医院看我,我希望这段日子你不要再来探望我了,最好,以后也都别来了。
    郭洋听此,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其实,从惠知行那儿知道他和江放到了深城的消息后,他就猜到了方兰可能会提出这个要求。
    只是,没想到她会为此一大早就来通知他。
    他能理解,只是语气控制不住地低沉了些,好,我这段时间先不过去。
    方兰回了声「谢谢」,然后又道:知行应该没跟放放说你是他舅舅的事,我想让你提醒一下知行,让他不要告诉放放这件事。
    江放虽然知道她母亲住院有惠知行舅舅的帮忙,但她并不知道惠知行的舅舅是谁。
    因此,她没有跟方兰提起过惠知行舅舅这个人,方兰也是凭此知道江放还不知道郭洋的身份。
    郭洋对于方兰的第二个要求也应了下来。
    他知道,江放应该是讨厌他的,江放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对方兰和惠知行都不好。
    虽然他不知道他这个外甥对江放的心有几分,也不肯定两人能不能在一起,但还是尽量避免因他而引起不欢而散才好。
    江放到了医院后,在方兰病房门口,顿了片刻才敲门进去。
    方兰一早就在等她了,看到她来,脸上的欣喜便藏不住了,忙笑着问道:过来了,吃早饭了吗?
    见到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方兰,江放的表情不如方兰轻松欢乐,但也不至于太过悲痛,只是比平常多了些沉重。
    她的嗓子有微微的干,鼻子有微微的酸,点了点头,声音倒是如常,吃过了
    说罢,她走近了方兰。
    在方兰病床前停留片刻后,在方兰等待的目光中,她伸手去摘方兰头上的帽子。
    方兰伸手想挡,但终究手伸到一半还是收回来了,任由江放摘掉了她的帽子。
    确定完后,江放眼眶红了些,将帽子给方兰戴好,声音哑涩了几分,病情怎么样?
    方兰垂着头,微笑着道:还好,不用担心。
    什么叫还好?
    头发因为做化疗几乎都没有了,怎么能叫她不担心。
    入狱后,方兰虽剪了短发,但终究头发也是到耳后的,可如今,却是快没有了。
    江放不知为何,看着就有些心疼。
    上次通过万伊的手机跟方兰视频时,她就注意到方兰头上戴了帽子。
    但当时她没问,也没让方兰摘下帽子给她看。
    不用问,她也明白,不用摘,她也知道。
    方兰是不想让她担心。
    只是,该她担心的她必须得担着。
    刚想好该怎么继续开口,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是亓娴打来的。
    江放接了,喂,亓姨。
    小放,你现在在哪儿?是已经到深城了吗?
    已经到了,在我妈这儿。
    那好,我也快到了,等到了之后咱们再聊。
    说罢,亓娴便挂了电话,比江放的动作还快。
    方兰向江放问道:你亓姨她说什么了?
    她说快到了。
    又劳累她跑来一趟。方兰叹了口气说道。
    亓娴住的地方和这边隔了一个区,每次过来都得坐一个多小时的大巴,到这边后还得再转车,再坐半个多小时公交才能到医院,很不方便。
    方兰跟她说过不用过来看她,但她还是来了两次。
    知道江放那边地震后,亓娴也是担心得不得了,从方兰这儿得知江放没事她才放心了。
    如今江放回来了,她自然得过来看看。
    惠知行在江放和方兰说完话后,才小声问江放,你不是没有亲戚吗?这个「齐姨」是谁?
    不是我的亲戚,但我们已经相识二十多年了,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闻言,惠知行明白了。
    江放的熟人不多,但凡能被她提到的都是已经相识了许多年的人,例如宋佳雪,例如亓娴。
    可见江放这个人是很慢热的。
    想要追到她,不仅要厚脸皮,还得耗得起时间。
    惠知行在他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一年前与江放有关的新闻,当时新闻里好像有提到她前夫周元和她是高中同学来着。
    也就是说他们也是认识了十多年,江放才和他在一起的。
    惠知行泄了口气,他的追求之路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江放在病房里和方兰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跟惠知行一起出去了。
    我妈的病情,你知道的多吗?站在走廊里,江放向惠知行问道。
    她知道问方兰也问不出什么,便只好问惠知行了。
    惠知行实话道:不多,只知道一些,方姨的病已经接近晚期了,再发展下去,会发展成慢性肾衰竭。
    闻言,江放看向方兰的病房,都已经是急性肾衰竭晚期了,她才知道她病了,若不是她申请了保外就医,估计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儿都不称职。
    惠知行看着江放的表情,猜到了些她的心思,你也别自责,她生病怕你担心,更何况当时的环境下说出来也没用,这才一直没说,你知道的晚些也正常。
    江放知道惠知行在安慰她,强颜欢笑般地点了点头。
    见此,惠知行道:要不你去找方姨的主治医生再问问具体情况?
    嗯。江放正有这个打算。
    说罢,江放便要去问情况。
    原本打算一直陪着她的惠知行却说道:你先去找主治医生,我有点儿事儿,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嗯。江放也没多问就和惠知行分开了。
    惠知行直接找去了他舅舅的办公室。
    郭洋也是刚到,惠知行敲了下门便推开门进去问道:舅舅,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跟江放提起你,也不让我说你的名字?
    刚刚他和江放一起吃饭时,收到了郭洋发来的消息,消息内容就是他问的这两个问题。
    虽然他有些惊讶,不明白郭洋为什么要这么交代他,但当时没有问,他有些猜测,怕会引起江放的怀疑。
    郭洋看了惠知行一眼,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上白大褂,只道:你不需要问那么多,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惠知行抓了抓头发,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话落,他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江放不会是你和方姨的私生女吧?
    第48章
    三次恩情分期还,住进惠知行家
    郭洋闻言,拉椅子的动作停住了,瞪了惠知行一眼,瞎说什么。
    虽然被呵斥了,但惠知行松了一口气。
    他跟江放没什么亲缘关系就行。
    既然其他的事情郭洋不想说,那他就不问了,问别的吧。
    我走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帮我做好掩护?我爸妈、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他们没起疑吧?
    没有郭洋在办公桌前坐下,你之前拍戏,十天半个月甚至一两个月不跟家里联系都是常有的事,这次时间在正常范围内,他们自然不会多想。
    听此,惠知行就放心了。
    毕竟这次离开和以往不一样,他在合汝镇那边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信号的,虽说往常他忙工作的时候,他家里人不怎么会联系他,但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若正好赶在他没信号的时候联系他,说不定他去雪区的事就暴露了。
    郭洋看出了惠知行的想法,道:就算真得露馅了,还有我帮你圆着,怕什么?
    惠知行闻言「哼」了声,这次如果不是替方姨去雪区,估计你也不会帮我瞒着。
    郭洋失笑,怎么就成你替方姨去了,你自己不愿意去吗?
    愿意惠知行双手插兜,我愿意还不行吗?
    郭洋打开了桌上的文件,嫌弃地看了惠知行一眼,行了,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看着低头已经开始忙工作的郭洋,惠知行思索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郭洋和方兰之间的关系或者说牵扯并不简单,郭洋和江放之间也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唉,头疼。
    想不通,惠知行便不想了。
    他回到病房时,亓娴已经到了。
    第一次见到江放口中的亓姨,他的印象就是正派、硬朗。
    亓娴跟方兰差不多的年纪,留着短发,身板直挺,眼神矍铄,身体状态看起来比方兰好不少。
    亓娴已经跟方兰、江放寒暄过了,前两次来时她都没碰上惠知行,这是第一次见面,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江放介绍道:我朋友,惠知行。
    江放在同学和朋友这两个称呼之间犹豫了两秒,最终选定了朋友这个称呼。
    「齐」姨好。惠知行作为晚辈打招呼道。
    亓娴看着惠知行笑着点了点头,你好,快坐。
    亓娴这人说话爽朗,不像名字听起来那么文静。
    惠知行陪着亓娴、江放和方兰在病房里聊了会儿天,多半是聊江放在雪区的生活以及这次地震的事儿。
    午饭是江放请惠知行和亓娴在医院外面的小餐馆吃的,三个人要了四个菜,其中有一份水煮鱼是惠知行要的。
    又经过饭前的闲聊,惠知行才知道亓娴是个警察,只不过已经退休一年了。
    亓娴主动加了惠知行的微信,毕竟她离得远一些,若是有什么事联系不上江放和方兰,也多个人可联系。
    看着亓娴的微信名,惠知行才知道她的亓是这个亓。
    姓这个亓的人不多,他知道的人里好像只有陶刚说过他母亲是这个姓。
    不过陶刚自很小时起就跟他爸一起生活了,对他妈的事很少提,惠知行也不清楚,便也没多想。
    饭后,亓娴便离开了。
    她离开前让江放去她家住几天,江放婉拒了,她还是打算回自己家住,有时间她会去探望亓娴的。
    将亓娴送走后,江放便要回自己家。
    以前她是有两处家的。
    一处是她和周元的住处,两个人一起买的房子,离婚时,房子被当作医药费赔给周元了。
    如今,她就只有和方兰的那一处家了。
    那是一栋老旧的教师公寓,没有电梯,总共就六层楼。
    她们住在一楼,平时不怎么得阳光,有些阴潮。
    但这个楼层是江放当初强烈要求的。
    她不喜欢住高的楼层,这个习惯是自二十多年起就开始有的。
    房子不大,七十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家里简洁却温馨。
    只是已经一年没住人了,积了很多灰尘。
    江放打开门进去,除了闻到了些许灰尘的味道,还听到了些许水流的声音。
    难道没关水龙头?
    江放立刻跑去了卫生间,不是,只是漏水了。
    卫生间和厨房都有漏水,厨房的下水道也被堵住了。
    看来漏水是有些日子了,积水都漫到了客厅一些。
    因为下水道堵住了,且屋子里长久没通过风,整个屋子都有股淡淡的不好闻的味道。
    看来,这不是收拾一两天就能住进去的。
    惠知行见此道:这起码得收拾个三四天才能入住,你总不能这几天都一直住宾馆吧?
    江放皱眉垂头没答话,但表情里的意思明显是不可以吗?
    对此,惠知行只好说道:你今早不是问我想让你怎么感谢我吗,我想到了。
    江放看着惠知行,等着他的后话。
    惠知行提前定好标准,不算小惠,只算大恩,你也得欠我三次人情,那你是不是也得还我三次人情?
    惠知行还真是厚脸皮,若是算大恩,江放救他两次,他岂不是欠她更多?
    幸好江放不跟「小气」的惠知行计较,她听到惠知行的话,心虽沉下去了一些,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嗯」,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还?
    三次便三次吧,不管怎样,还完了便好,以后就不欠他了。
    惠知行双手环胸,提第一个要求,照顾我几天。
    照顾你几天?
    惠知行挑眉,不置可否,我走了这么多天,家里没人收拾,我这腿伤也没好透,接下来一段时间还需要加班加点地赶工作,肯定需要一个人照顾,你呢,就到我家来照顾一段时间我的衣食起居,便算是还一份恩了。
    厚脸皮的惠导又拿他那几乎快好的腿伤出来凑数说事儿。
    江放皱着眉,抿紧了唇,没立刻答应。
    惠知行无赖似地说道:怎么,你自己问我想要什么实际行动的感谢,现在不打算认账了?
    不是
    那你是嫌没有工资?
    还未等江放回话,惠知行便继续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我会给工资的。
    江放摇了摇头,我不是要工资
    她只是觉得不方便,帮你打扫卫生洗衣做饭都可以,只是我没必要住进你家。
    她知道惠知行这是变相地让她住进他家,她不想。
    有没有必要是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
    惠知行强势说完,没再理会江放的拒绝,带着她回了宾馆收拾了东西就赶去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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