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木栖免费阅读-笔趣阁(3)
盛滕定的这个小包厢两处有门,皆通向露台。
站在顶楼的露台上,可以一览潭州市的夜景,感受繁华昌盛的街道。
但天气太冷,他们都没有那个闲心。
半个小时后,四个家长吃完饭再次聊了起来。
盛枳喝着杯中的酸奶,学季子越默默刷起手机。
原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谁知季闻延话锋一转,聊到了自己。
枳枳,你回潭州打算干什么工作?继续当插画师去公司上班吗?
闻言,盛枳放下手中的酸奶,认真想了想,然后回答:
不一定吧,我现在也还没想好。
程君蔓笑着开口说道:咱们枳枳可以当自由插画师,或者开个工作室呀。
不了吧。盛枳笑了笑,我没那么多钱。
这确实是实话,前几年在蓟城赚的钱,她要么花在房租上,要么花在吃穿用度上,并没有存下来多少钱。
直到现在,盛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蓟城活下来的。
为什么可以那么硬气,不问盛滕他们要一分钱。
她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盛枳的眼神淡了下来。
她扯了扯唇,心里暗骂道:
可能是傻缺吧。
你没有钱,你爸妈有钱啊。
说着,季闻延看向盛滕和商雅纭。
枳枳这么聪明漂亮,区区一个工作室而已,能有多少钱,是吧老盛?
对。
盛滕应了一声,他笑容温煦,回答道:看枳枳到时候有什么打算。
确实,不过枳枳这么有主见,也不需要你们那么操心。
话题到这不了了之,季闻延跟盛滕转头聊生意上的事情去了。
盛枳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看着盛滕指缝间忽明忽灭的烟头,然后瞥了眼缭绕在房间上空的烟雾,微微蹙眉,走到了露台上。
夜色愈沉,雨后的空气清新了不少。
盛枳把包厢的门带上,感受着冷风,吸了吸鼻子。
她回过头,看着搭在凳子上的大衣,再看了看盛滕手上的烟,心一横,干脆不进去了。
北风怒吼,吹乱了头发。
盛枳伸手把额间的碎发挽到耳后,然后撑着手肘倚在了栏杆上。
她视线微垂,落在楼下的车水马龙上。
包厢内,程砚南看着走出去的盛枳,正欲起身,却被商雅纭叫住了:
小砚,你最近在桦山医院的工作怎么样?辛苦吗?
还行,不辛苦。程砚南回答得中规中矩。
商雅纭唇边带着笑,那你们医院有没有什么家境优秀的医生?介绍给枳枳认识认识,她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程砚南眼神微顿,他敛下眸,一时没有回答。
程君蔓看了他一眼,笑着替他答道:枳枳年纪还小呢,不着急。而且,我们家小砚不够优秀吗?为什么要他介绍别的医生给枳枳?
闻言,程砚南抿起唇,稍稍坐直了身子。
这不好吧?商雅纭笑了笑,他们两都这么熟了,会尴尬吧。
怎么会
程砚南看着聊起来的两人,知道自己一时半会脱不了身,只好碰了碰身旁的季子越。
干嘛?季子越抬眸,眼底有些不耐烦。
他这会正在跟自己的好哥们儿吐槽季闻延,突然被打扰有些不高兴了。
但迎上程砚南淡漠的眼神,季子越立马怂了下来。
他瘪了瘪嘴,态度好了不少,找我有事吗?
程砚南嗯了一声,微微偏头往露台那边瞥了一眼。
季子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盛枳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站在冷风中。
他面上一愣,闻了闻包厢内浓重的烟草味,立马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还是他哥细心,知道枳姐讨厌烟味。
打开露台的门,一股寒风直往裤腿里钻。
季子越啰嗦了一下,小跑到盛枳面前:
枳姐,你站这不冷吗?
盛枳诚实地点头:冷。
季子越扯了扯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盛枳接着说:
但我宁愿冷死也不愿意被二手烟呛死。
得。
季子越妥协了,他把手插进衣服口袋,自觉地站到盛枳身旁。
枳姐,你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回潭州发展了?
其实不是突然。
两个月前,盛枳就答应了商雅纭今年结束前回到潭州。
也实在是蓟城的开销太大,单靠她自己,三十岁都未必能到蓟城买房安家。
要是我跑了,打死我也不回来。
听到季子越的声音,盛枳无奈地笑了笑。
你是没被社会毒打过,太叛逆了。
那我还不如被社会毒打呢。
季子越皱起眉,表情看起来厌厌的。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哥每次想做什么他们就支持,一到我这就行不通了呢。
盛枳偏头看向他,问:你想做什么?
当飞行员啊。季子越说,想考航空航天大学,我爸说什么也不让。我也没见我哥当初那么高的分去报考口腔医学他们反对过啊
盛枳抿了下唇,你干脆改名叫季天真得了。
季子越抬头,眼底满是不解:为啥啊?我这名虽然有点难听,但总比季天真好听吧。
说他天真还真是委屈天真了。
盛枳扯了扯唇,不想搭理季子越这个二货了。
这里头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不过就是因为程砚南不姓季而已,他没有这个姓氏束缚,肯定要比季子越自由很多。
枳姐,我觉得我哥是个傻子。季子越一本正经的,他专业成绩那么好,本来蓟城协和医院都抢着要他,结果他非回了潭州,不过好像本来刚毕业的时候我哥是不乐意的,不知为什么两个月前突然改变主意了。
盛枳表情一滞,两个月前?
好巧
这么想着,她便转过身,朝包厢里望去。
从门两旁透明的玻璃墙上,正好能看到程砚南的身影。
他背梁笔直,端坐在位子上,侧脸线条利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盛枳好奇地问。
我不知道啊。季子越想了想,估计是我妈跟他说了什么吧。
盛枳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她盯着程砚南看了几秒,然后又默默转回了身子。
季子越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他两打电话说什么。
枳枳也会什么的。
季子越皱起眉,好像是提到了吧,他记不清了。
就在季子越正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有没有出问题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掏了出来,微信里显示着程砚南的消息:
【进来,帮吱吱拿衣服。】
季子越指尖一顿,他抿唇笑道:
【可以啊,没问题。】
【不过哥,你要是愿意把迈巴赫借给我开开,别说进来拿一件衣服,今天就是抱住我枳姐让她取暖都行。】
这句话发过去,那头的程砚南却一直没回消息。
季子越抬头朝包厢望去,正好看到迎面走来的程砚南。
他的臂弯之间挂着那件深色大衣,路过季子越身边时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季子越:?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了?
察觉到身后开门的动静,盛枳这才转过身。
她抬头,猝不及防地跟程砚南对视上了。
他手上拿着大衣,动作一顿,然后把衣服披到了她的肩头。
鼻间满是程砚南身上清爽的味道。
盛枳抿了下唇,还怪好闻的。
接着,她看见程砚南薄唇微启,淡声解释道:我妈怕你冷。
盛枳没多想,说了句谢谢,便低下头认真穿上大衣。
露台上的葳蕤草木在寒风中摇摆,程砚南的目光落在盛枳白净的侧脸上,没有挪动脚步。
而是伸手帮盛枳提着衣服的袖口,方便她穿衣服。
旁边的季子越看着颔首帮盛枳穿衣服的程砚南,不由得瞪大眼。
区别待遇要这么严重???
尼玛离谱,离大谱。
作者有话说:
季子越:这日子没法过了。
◎最新评论:
【女主爹好没素质室内抽烟惹】
【感觉枝枝家有点奇怪呢】
【枳枳和家里有什么矛盾吧】
【害,其实道理很简单,弟弟没了可以再生,老婆跑了就找不回来了】
完
第4章暗恋我
◎怎么可能喜欢她◎
送完衣服,程砚南便又回包厢了。
接受到季子越哀怨的眼神,盛枳拢了拢大衣,不解道:
看什么?
枳姐,我觉得我哥不对劲。季子越板着脸,笃定道:我怀疑他喜欢你。
盛枳白了他一眼,没放心上,风把你吹傻了吧。
程砚南喜欢她?
算了吧,就他那眼里只有学习看书工作的人。
怎么可能喜欢她。
再说,要真喜欢自己,她能这么多年没有半点感觉?
我说真的。
怕盛枳不相信,季子越竖起三根手指,表情无比真诚。
我发誓,我真的这辈子没见过我哥给别人送大衣,表情那么温柔过。
毕竟平时不用眼神骂他都不错了。
盛枳敷衍地嗯了一声,所以刚才是阿姨叫他给我送的啊。
不是啊枳姐。
季子越舔了舔唇,着急道:
你怎么没get到重点呢?重点是我哥的表情很温柔啊,温柔诶!
盛枳托着腮,认真想了想。最后抬头看着季子越,朝他笑着:
可是你哥从小就这么对我啊,有什么问题么?
?季子越满脸不敢相信,重复道:从小?
盛枳继续笑着:是啊。
那么多年的阿砚哥哥能是白叫的嘛。
好歹二十年了,程砚南就算是颗钻石心,也不至于一点变化都没有吧?
这么想着,盛枳越发确定程砚南不可能喜欢她。
季子越:不是,怎么我没有这待遇?
那得问你自己啊,可能
盛枳话音一顿,季子越忍不住好奇地看过去。
注意到季子越看向自己,盛枳眉眼弯弯,笑得一脸狡黠,像只小狐狸。
我比较可爱?
季子越:
行行行,你可爱,全世界最可爱行了吧。
晚上九点,他们终于离开了香山居。
程砚南帮盛枳把行李箱拿过来,便道别驱车离开了。
也是这会,盛枳才听说程砚南因为工作原因早就搬出去住了。
站在路边,盛枳看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坦克300,扯了扯唇,跟着商雅纭上了车。
当盛滕开着车拐入另外一条街时,前排传来商雅纭不满的声音。
你下次要跟季闻延谈生意,能不能另外找个地方你们俩单独谈?搞这么多人陪着你们到这么晚算怎么一回事?
晚?盛滕冷嗤了一声,不是你磨磨蹭蹭半天才出门?
商雅昀眉头紧蹙,那是你没提前跟我说好吗?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了会这样吗?
少找这么多借口,不就耽误了你一晚上约会的时间。怎么?
盛滕瞥向副驾驶的商雅纭,语气轻蔑。
你跟你男朋友连体婴?几个小时都不能分开?
闻言,商雅纭立马不高兴了。
她蹙起眉,精致白净的脸上满是怒意。
你少阴阳怪气了!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谁比谁清高?
我跟你可不一样。
商雅昀被气笑了,半斤八两,哪不一样了?
听着两人的争吵声,后排的盛枳脸上表情淡淡的,仿佛早已经习惯了。
她托着脸颊,侧目看向窗外。
不想看他们,也不想听到那些污秽的词汇。
是的,她父母的婚姻其实早就名存实亡了。
在盛枳印象里,盛滕跟商雅纭几乎只要一碰头,必吵架。
两人当初是父母介绍认识的,双方家境都好,觉得门当户对。
加上当时互相有好感,相识没一个月就结婚了。
当这种好感,不,准确的来说是新鲜感。
这种新鲜感持续了不到两年,便消失殆尽了。
盛滕在商雅纭生下盛枳没多久,出轨了一个嫩模。
据她的外婆钟杏所说,当时闹得挺大的。
只是最后为了两家利益着想,没有离婚。
于是也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两人各玩各的,谁也不待见谁。
但到了外人眼里,还得牵起手演一出伉俪情深。
盛枳扯了扯唇,眼底满是轻蔑。
奥斯卡不给他们两颁奖都可惜了。
窗外灯光昏暗,前排的争吵声逐渐小了下来。
车子也平稳地朝岭水园的别墅区开去。
盛枳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淡淡的。
其实在这破碎的婚姻里,受罪的也不止是商雅纭他们。
还有她这个做女儿的。
两人互相出轨,从不着家,小时候请月嫂带盛枳,再长大点便是保姆。
就连盛枳的奶奶外婆那几个老人家,都知道偶尔跑来照顾她。
可这个道理,盛滕跟商雅纭却不懂。
又或者说,他们只是觉得谁先心疼照顾盛枳,就是低头认输的意思。
不过在物质上,两人倒是极大程度地满足了她。
只要自己开口,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当然,除了他们的陪伴和关心。
小时候娇气,盛枳还偷偷为此哭过好多次。
但她后来迷上画画和游戏,交了很多朋友,了解世间百态后。
这些东西,倒也就不在乎了。
至少她健健康康的,家里还有钱。
想学什么,有最好的老师一对一私教。想吃什么,就算不在潭州,也能叫谭伯开车带她去。
也是因为这些原因,盛枳大学毕业前都很骄纵。
她脾气大得很,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看不爽的人,直接就上去开骂了。
也不在乎别人对她什么评价,活脱脱一个大小姐脾气。
跟现在的季子越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是工作后,接受了不少社会上的毒打。
盛枳的脾气才收敛了点,不过那也只是一点而已。
用单疏岚的话来说,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站在露台上吹风吹多了,这会脑袋阵阵发痛起来。
盛枳抿起唇,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外婆打电话劝她回来,她估计往后的十几年都不会回潭州。
老人家去年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一来两往打电话后,盛枳心软了,最后答应辞职回潭州。
没等盛枳想更多,车子便驶入一栋独立别墅。
装修是新中式风,池馆水榭,青松翠柏,典雅而幽静。
等车停稳在车库里,盛枳拿起自己的包和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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