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被骗八套数学卷——Brass(9)
虞叶好潇洒地在选择前面画了个满分,没多大意外的样子,好说好说,课后咨询给您打五折。
怎么不给我打骨折!
余康哲小声嘀咕,声音渐渐轻下来,大概是估算后面成绩去了,虞叶好瞄着黑板上的填空题答案,有点谱之后,听见杨苑杰站在讲台上,很期待的样子:这次客观题全对的有多少?举个手给我看看。
零零散散三五个人举手,虞叶好也在其中,杨苑杰看了却有点不满意,他皱起眉:这次卷子难么?
难
难你个头!杨苑杰拿粉笔头轻轻砸接话那个小男生,不过也不生气,只是说,我来之前客观题成绩就出了,这次还是咱们学校和隔壁换着批卷,你知道人家实验两个班加起来有几个全对的么?
他表情夸张,钓足了众人胃口:十六个!平均分下去一个班也有八个!上学期人家没考过咱们,攒足了劲学呢,哪像你们,以为一次胜利就行了?
虞叶好随着他的话一愣,心想:那向空山应该没道理不在里面。
这样一说,第一名还真有点悬了。
毕竟对方上次差就差在数学上,但最后两人也只是险险差了两分,几乎等同于没有;况且向空山的语文英语好到逆天,还写得一手好字,跟印刷出来似的,他就不止一次看到实验把向空山的范文贴在学校大门口,还竖块大板子,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这还没轮到后面的英语语文呢!
虞叶好眼前一黑,听见杨苑杰正不紧不慢地说最后一句话:卷子少,大概明天早上所有成绩都能出,今天就不留作业了。
这中年秃顶男人狡黠一笑,在所有学生愣神的当口,补充说:大家吃顿好的,好好睡一觉,等成绩出来之后我再慢慢跟你们算账。
说完,夹着卷子走了,只留下一黑板的数学答案,像在咧着嘴朝他们笑。
也正是放学的时间,班主任一走,剩下的人都活跃起来,余康哲的脸彻底垮了,他手里捏着卷子,看上去很想以死谢罪:我完了!虞叶好我完了!每一帕的压轴题都错,我要保底了!
善解人意的虞叶好于是又来安慰人了,他说:没事,我也完了,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是吗?余康哲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抽抽噎噎地问,难道你数学也翻车了?
哦,那倒不是,虞叶好语气沉重,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比这更严重。
嗯?什么,说出来让哥们爽爽。
我可能,拿不了第一名了。
滚!
余康哲背着书包就往外走,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虞叶好跟在他后面嘿嘿直乐,乐完才说:多大事啊哲哲,这才第一门,再说了,你估分又不一定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学校大门口,他倏地想起那天朱青青问他的最后一句话,咱纯粹是技能点全点理综上了,你说是吧,物理小王子?
话刚说完,他若有所感地抬头,看见人群里,向空山左手拎着空荡松垮的书包,右肩搭了件校服外套,比周围人高出整整快一个头,像根杆子似的杵在那里,逆着夕阳光,整个人显得潇洒还有点落拓不羁,反正就是贼拉好看一帅小伙。
向空山正在看他,两个人在半空中对上视线的那一秒,虞叶好呆呆地捂住胸口,他想:
向空山到底是吃什么玩意儿长大的,能长这么高,好他妈羡慕啊。
余康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他茫然地望了望,没找见人,再回过头时,发现刚刚还离很远的向空山已经快要走到自己近前。
人很多,对方于是就把搭在肩上的校服取下来握在手里,手掌宽大,上面显露出代表力量与性感的几根青筋;在这个大部分人都还没脱离少年时代的十六七岁,他好像已经站在所有人之前抢先变成了大人。
这场面烙印在虞叶好的记忆中,以至于到后来很久,都时不时在他的梦里出现:在沸反盈天的街口,向空山很坚定地、就这样逆着光朝他走来。
只是他尚且不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很好看的小山哥历经千辛万苦,沾了一身臭汗味,终于够到了虞叶好本人,身后还跟着不明所以于是过来看热闹的柯文曜和满肚子坏水要来做FFF团的何景乐,他张口,是很冷的声调:虞叶好,你考得怎么样?
虞叶好从先前那种看呆了的状态中火速抽离:
帅哥滤镜一下子就没有了呢。
他恹恹答:还行吧,碾压你没商量。
嘿我说你柯文曜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下意识就要和虞叶好呛几句,他捋袖子,正准备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斗一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孔雀,结果下一秒,向空山跟背后长眼了似的,又一把给他卷好的袖子给拽了下来。
捧着宽松袖管略显不知所措的柯文曜:?
他正想小山哥这么man这么不容拒绝是不是准备自己亲自动手教训这臭小孩呢,加油助威的话递到嘴边,却听他山哥说话了,声音里他妈的竟然见鬼一样还带着笑:噢,这样啊,那我等你好消息。
霎时间,柯文曜像个被不小心点了清空硬盘存储的机器人,头脑空空,像只被烤焦的呆头鹅,半晌,才终于回过味儿,脑子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你妈的,向空山,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来下战书的还是来调情的?
可怜小柯病急乱投医,一时之下,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了在场最后一个没说话的人何景乐。
说啊!快说啊!柯文曜眼含热泪,双手握拳:何景乐!你倒是张嘴啊!你别躲在那里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何景乐不负众望,在柯文曜谜一样的视线里,终于高贵冷艳地张了金口,只听他看似善解人意实则阴阳怪气地道:都是一起过日子的人了,犯得着为这点小事闹么,看看人家文科班俩第一小姑娘,天天放学都一起喝奶茶。
说完,还意犹未尽,于是照着公众号上的话术,他铿锵有力地说:过不下去别过了!一次考试就这样,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向空山&虞叶好:?
柯文曜:
柯文曜擦汗:那个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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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方发生争执时,一定要采用拉踩的话术,且务必保证劝分不劝合,许多情侣在这样的刺激下,都会一时冲动,从而选择分手。但要注意,此方法时效短暂,冲动褪去,许多情侣也许会选择复合,务必多来几次,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何景乐把这段话翻来覆去背了一百遍,上学都没这么用功,此时,看着剩下几人目瞪口呆的脸,他得意地想:还得是你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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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后的最后,秋日寒风中,只剩下柯文曜满脸生无可恋地想:
原来大家都是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吧!
我来了!
第14章 被嘲笑了
众人在逐渐黑下来的天色里面面相觑,最后,洋洋得意的小何同学率先打破了这阵沉默,只见不远处一辆锃光瓦亮的黑车车窗降下来,里面探出一个司机的光头,喊道:少爷,天黑了该回家了!
其余人:
何景乐应道:这就来!
载着何少爷的车绝尘而去,留下柯文曜和两脸懵逼的向空山还有虞叶好,前者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撅过去了,气若游丝地说:小山哥,他我你
向空山皱眉,很严肃地说:太过分了!
柯文曜精神一振,然后就听向空山继续说:何景乐这个语文真的太过分了!应该给他批零分!
这是重点吗?!
柯文曜接受不了这刺激,在自己被气上救护车之前,果断地弃好兄弟而去了。只剩下向空山和虞叶好,总算艰难地把刚刚还算正经的话题给续上,且因为这段大起大落,两个人的会谈显得十分严肃活泼友好,知道的是死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国家领导人在那儿谈话;最后告别的时候,虞叶好差点没忍住和向空山握个手。
他说:那拜拜?
向空山点头:明天见。
明明是不同校,向空山的语气却好像是笃定他们一定明天还会相见一样,虞叶好被他感染,语气明媚起来,仿佛身后有小尾巴在摇,他故作苦恼地咬着下唇,然后又笑开:好吧,明天提成绩来见!
说完,倒退着和向空山挥手,消失在人流中。
留下向空山一个人,默默地抬手捂住眼睛想:
妈的,好可爱。
第二天,虞叶好特意起得很早,可进教室的时候,后墙角处还是聚了一堆人,正中央,依稀可以看到两张白色的A4纸被贴在后黑板,上面的字密密麻麻,正是杨苑杰承诺过的、第二天一清早就会出的成绩单。
他把书包撂在座位上,搓着手就过去了,大家挤挤挨挨地凑在一起,没人顾得上寒暄,一时只能听见此起彼伏的类似哎哟,谁踩我脚和第一排的蹲低点,让我看看这种话,云云。
虞叶好个子中等,被挤在中间,能勉强看清个前两行,有人恰好转头看到他,脸上表情霎时变幻得十分精彩,千言万语涌上喉间,最后化作一句:
虞叶好,你别挤了!我看到了,你是第一名!
啊?虞叶好先愣了一下,然后问着说,哪个第一啊?
又有好心人士冒着被学霸刺激的风险来唠了:班里和年级都是第一!实验那边的没在这上面儿,估计一会儿得等老班来了再说!
这样,那一会儿再说!虞叶好边应着,边往后退,要退到边缘的时候,余康哲艰难地往他肩上搭了一只手:好好哥,给我看一眼!
余康哲比他还要低一些,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矮子,让他在这种场面下看到自己的成绩属实为难他了,于是虞叶好又折回去,踮着脚看了一眼,在令人胆战心惊的片刻沉默之后,他说话了:班级三十!年级五十九!实验那边综合还不知道!
算是中规中矩的成绩,和对方的水平差不多,是很稳定的发挥。
余康哲似乎是放下心来,后方持续喧闹,两个人一起突出重围,凑在一块甜甜蜜蜜地演哥俩好,仿佛昨天放学那出没发生过;杨苑杰在这时候进门,手里拿着另外一张皱巴巴的纸,咳了两声说:别看了,成绩又不会跑,先早读。
众人不情不愿地散去,教室里零散响起读书声,看上去似乎回到了正轨;可还有一个人没能立即进入状态,那就是没能知道自己到底排第几的虞叶好。
班级第一年级第一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大感觉,拿不到才叫稀奇,在他有限的高中生涯里,唯一值得他注意的,也就是和向空山的排名之争;抛开这个,其他的第一都是浮云,只有压向空山一头,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可能是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杨苑杰在朗朗读书声里单手握拳,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然后夹着成绩单走到他身边,一边给他看一边笑着说:并列第一,好好,下次还要努力啊。
并列啊。
说不上来的,虞叶好有种微妙的失望,甚至或许他真的被向空山反超,都未必见得有这么失望,两个人从开学就互放狠话,一个赛一个得卯足了劲要让对方好看,结果到头来,竟然是并列!
那之前争来争去的有什么意思?
虞叶好觉得乏味,在杨苑杰走后,稍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隔壁的向空山也在差不多的时候接收到了这个消息,柯文曜仗着身高腿长,堂而皇之地凑在他脑袋边,比他还要操心:第几啊第几啊,干过虞叶好那小妖精没?
也不知这个黑皮壮男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精神洗礼,总之大前天还管虞叶好叫小傻逼,今天就从善如流地成了小妖精,向空山听到这称呼的时候还一愣,但紧接着就笑起来,他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微笑表情,酷哥气势荡然无存,随即宣布了这个不算坏但也绝对称不上好的消息:唔,没有,是并列。
柯文曜短短一个下午加一个早上已经接受到了来自好友的诸多连环刺激,但此时向空山轻描淡写甚至听上去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还是成为了压垮他这只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终于忍不住了,一只手搭着向空山额头,充满担忧地问:山哥,你是我山哥吗,你中邪了?
滚你丫的。
向空山亲热地骂了他一句,把那只黑手打到一边,那你要我怎么办,怒发冲冠然后现在就翻墙跑到隔壁一中去把虞叶好揪出来揍一顿?
柯文曜懵懵的: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这么做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成长了!小山哥明显有被戳中软肋,略显恼羞成怒地给从前的自己往回找补,然后又道,曜,你们体育生的那一套打打杀杀对我不合适。我准备
循序渐进,先礼后兵。向空山捂着自己的朱青青马甲如此想道。
柯文曜是个体育特长生,是实验两个尖子班里唯一走特长生路线的独苗苗,按理说搞体育的不说百分之百,也得有百分之八十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一挂的;可他偏偏不走寻常路,德智体美样样发展得样样都到位,甚至在高一下半学期的分班考试中,擦着线进了尖子班,并因为出类拔萃的身高和向空山成了同桌,就此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
小柯疑惑,小柯委屈,一张黑脸皱起来,深感学霸的脸真是三月天,说变就变,他缩回座位上,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向空山则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分数发呆,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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