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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爱世人[无限]——折州(12)

    【师美人呢?他怎么停下了?】
    【他怎么还往反方向跑了,这是打算放弃了准备逃命么??】
    师瑜一箭射中了躲在战场之外的灵山道长。
    灵山道长大腿被箭矢穿透,一声惨叫才刚刚出口,就直接被人捂住了嘴。
    师瑜松开手,直接将人从地上拖起来。
    你想干什么?!灵山道长瞪大眼,我
    师瑜垂眸看他一眼,直接挽弓,箭头对准了对方的喉咙。
    灵山道长剩下的话瞬间消音,哆哆嗦嗦道:我可是师父,你怎能伤我?
    师瑜听着那个词:把自己徒弟当复活的祭品献给鬼的师父?
    灵山道长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他知道自己把他们当祭品的事?他确信自己从头到尾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
    师瑜没理会他的反应,手上长弓一转,朝徐祝空的方向射出一支箭。
    关越越。
    徐祝空下意识躲避袭来的危险,脚下却瞬间一空。
    关越越听到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想都没想,直接跑向了这边:你说过会帮我的!
    师瑜一只脚踩着想要逃跑的灵山道长的肩膀,又射出一支箭阻挡追过来的徐祝空:吞了他,你也可以变强。
    【what?】
    【这个操作我看不懂了。】
    得到赵奔的心脏以后,徐祝空的能力增强显而易见,下意识躲了两次以后,他干脆放弃了闪避,直接抓碎了射来的箭矢,整个朝这边飞奔而来。
    关越越死死盯着地上的灵山道长,直接抓向对方的胸膛!
    这种时候来不及犹豫,她只能选择相信。
    温热的心脏在她手心融化成血水,变成力量倏地渗进她身体里。
    师瑜没有看她,手搭在弓弦上,空气随着使用者的意愿一次性凝练出三支箭矢,而后齐齐射出:还有徐家屋主。
    关越越抬头。
    又三支箭。
    徐祝空将你推下山崖的时候他在场吧,他要么是旁观者,要么是加害甚至主导者。你应该很想杀了他。
    再三支箭。
    东南方,给你半分钟。
    漫天的箭矢如暴雨倾盆,铺天盖地飞窜向徐祝空。
    徐祝空身形一顿,强行穿过漫天的箭雨,眨眼间便到了眼前,立马抓向关越越。
    砰
    鬼爪被金属弓挡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徐祝空耐心到了底线,庞大的阴冷气息一股脑涌向了师瑜。
    师瑜横握着长弓,划开了漆黑的鬼气,直接倾身而上。
    一人一鬼的身影光影般在林间交错。
    【好,好厉害】
    【之前程小六也就刚好和徐祝空打平手】
    【打扰一下,程小六是谁?这里有出现过这个人吗?】
    【笑死,就是你们整天喊的雾崽啊。在上九天他队友都叫他程小六,十八般武艺是他的本命武器又不能抢夺,确定就是本人没跑了。】
    【照你们的说法,那现在跟程雾野一样能和徐祝空打成平手的师美人武力值??】
    【这他妈真的是个新人?真不是哪位大佬开的马甲??】
    那头的关越越终于抓住了躲藏的屋主。
    屋主被她粗暴地从遮蔽物后拖出来,吓得浑身抖若筛糠:不,不要!
    关越越掐着他的脖子:当初解剖我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
    屋主被扼住声带,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关越越嗤笑一声:抽我的脊椎骨,挖我的心脏,放我的血,徐叔,以前没看出来,你居然对我的身体有那么大的兴趣。
    【这又是什么剧情?】
    【人摔死了还不放过,又是抽骨又是剖心的,这屋主是有鞭尸的爱好吗?】
    【当初关越越被害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屋主拼命摇头,眼瞳都在发颤。
    关越越再不愿跟他耽搁,手直接穿透了对方的胸膛。
    又一颗心脏的力量融进四肢百骸。
    砰!
    师瑜退到树下,虎口被震得发麻,一缕鲜血顺着裂口流淌而下。
    初入游戏的人身体强度和在游戏中浸淫许久的人根本没法比,程雾野被撕了条手臂伤口都能迅速止血,他却不能。
    徐祝空的攻击再度袭来,尖锐的风声直逼他的胸口。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阴冷气息以他为中心辐射开来,狂暴的飓风掀开利爪。
    关越越抬手挡在他面前,原本因为恨意始终平直的唇角此刻竟然是勾着的。
    徐祝空心下忽然一慌。
    关越越站在那,猛地一抬脚,狠狠踢在对方的胸口上,直接将眼前的男鬼踹得飞出十数米,砸在粗壮的树干上,枝叶连同主干从中折断,哗啦啦坍塌下来,掀起漫天的飞尘。
    师瑜看着她一脚踹飞男鬼:三十二秒。
    迟到了。
    眼前苍白又清瘦的鬼朝他笑了笑:没忍住多嘴了那家伙两句,理解一下。
    不久前的景象此刻完全倒转。
    关越越一步步走到徐祝空面前,一脚将男鬼半张脸都踩进地下,在对方的脑门上碾了又碾,唇边的笑张扬到刺眼:你又何必非要惹我?
    第16章 白鹿 关山
    徐祝空拼命想要挣扎,可他一身力量对上接连吞食了两个人的关越越,竟没有任何效果。
    关越越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将他整个后脑都碾进泥地里,方才看向一旁的师瑜。
    师瑜感受到她的目光,平静道:随你处理。
    关越越俯身扣住了男鬼的脖颈。
    徐祝空浑身发颤,语调破碎道:月亮
    别叫我这个名字。关越越掀起眼帘,我嫌恶心。
    月亮,我
    咯啦一声骨骼断裂的轻响。
    关越越直接捏碎了对方的颈部。
    断成两截的男鬼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整个人突兀地凹陷下去,死死睁着眼,再没了生息。
    方辰颤巍巍地停在不远处,探头朝这边望了一眼:大佬
    师瑜没应声。
    程雾野完好的那只手接过他递来的长弓:你打架挺厉害的。
    师瑜手背抹了把虎口的血,将手插进口袋。
    方辰看着关越越,小声道:她会不会要不要注意一下?
    实在是看陆南反水看怕了。
    一旁程雾野笑了下:应该不用。
    方辰:嗯?
    她要是想反水,咱们加起来也不够她揍。
    金属流动化作一杆□□,程雾野单手持枪,猛地一掷。
    尖锐的那头穿过树林,擦着陆南的脑门钉在地上。
    程雾野手微微一动,牵着套索将人拖了过来,双膝着地摔在他面前:躲这么久,也躲够了吧?
    陆南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脸色一片惨白:我不是
    程雾野挑眉:不是故意的?
    陆南肩膀发颤,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
    方辰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南,眼里神情复杂:你早就和徐祝空串通好了?
    不!我没有!陆南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慌乱又仓促地解释,是刚刚,他刚刚突然在我耳边说话,是他叫我这么做的!
    那之前把他,方辰指了指程雾野,还有赵哥拖住的难道不是你?还害得赵哥被杀的不是你?
    那是那个道长干的!陆南喊道,是道长要杀你们!
    方辰一怔。
    那只鬼说,因为你们开了灵窍,你们师父把你们带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当祭品!是那个道长的主意,屋主也知道!他们两个达成了协议要你们来送死!就为了让徐祝空顺利复活!陆南一股脑地道,他还说是屋主发现他变成鬼,所以找上了道长,道长提供了能让他复活的方法,你们会来这里都是他们两个干的!
    【啊嘞?】
    【我一直以为道长就是个好人方的工具人?】
    程雾野若有所思:因为我们身份特殊,吞食我们的心脏可以让他变强么?
    方辰挠挠头:那我们相当于人形大补丸?
    如果徐祝空提升实力是靠吞食我们的心脏,那克制他的关越越呢?
    程雾野视线一转:既然是双方对战,那关越越提升实力的方式不会差太多,按理来说应该是吞食我们的敌方也就是陆南他们这组玩家的心脏。你为什么非要找灵山道长?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灵山道长才是让提升关越越实力的关键?
    师瑜一下子成为视线中心,走神似的看着地面一点,半晌总算出声:关越越之前杀过他们组的人。
    程雾野静了几秒,笑了:原来如此。
    方辰一脸茫然:什么?
    既然要对抗,双方初始实力应该不会差太远,前面三个晚的时间,他们队里死了三个人,我们这边只死了白秋一个。如果真的杀一个人得一颗心脏提升一份力量,那关越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徐祝空弱。可最初他们两个对上,关越越就是打不过徐祝空。徐祝空提升实力的条件已经确定了,那就只可能是关越越提升力量的方式出了问题。
    之前说了,他们两个提升实力的方式不会差太多,现场就这么多人,双方玩家排除,就只剩NPC了。恰好灵山道长和屋主都算是徐祝空这边的人和关越越有仇,所以她杀他们取心脏也很合理。
    程雾野目光望着师瑜: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死去的那个脸上的皮都被抓烂的玩家是怎么回事,你有想法么?
    下雨吧。
    雨和背景故事有什么关系?
    师瑜垂眸:白鹿是咱们村的神灵,保佑年年风调雨顺,庄稼丰收,衣食无忧,再无干旱之灾。
    程雾野在记忆里检索几秒,想起来这是当初陆南转述妇人讲到白鹿的故事时说的话:再无干旱,因为白鹿保佑村子风调雨顺;她死了,所以村子大雨连绵,被雨淋到也再不是福泽,反倒成了诅咒?
    师瑜声线没什么起伏:两套死亡规则,一套是被关越越或徐祝空杀死,一套大概是为了迎合游戏名字,为白鹿这个神灵衍生出的条件,淋雨就触线,但时间随机。
    陆南之前说过,他和那位开局就死的老玩家是刷新在厨房外面。
    那位老玩家估计是那时候被淋到,回厨房做了一段时间的菜后便自己跑出去撕烂了自己的表皮;而白秋是前一天慌乱跑出灵堂没拿斗笠遮雨,直到夜里同样自己跑出去撕了自己的脸。
    最后一个问题。程雾野道,徐祝空和关越越究竟为什么反目成仇?
    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究竟为什么突然非得杀了对方?
    师瑜偏头看着半蹲在地上的鬼,忽然想起刚刚一路上山时,他同样问过对方这个问题。
    关越越几年前刚刚化人,畏生畏人,不敢独自离开生它养它的大山,便给自己扯了个从外地来的谎言,瞒过村民们在村子里落了脚。
    生灵化形同样是漂亮的,和村子里其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女子们不同,她总是穿着绣花的白裙子,一头温柔垂落的长发,生着双清澈又灵动的鹿眼,身上永远带着林间露水和山竹的芬芳,一抿唇颊边便旋开深深的梨涡。
    像掺了蜜糖的清酒。
    村子里那帮热血又憨厚的年轻男人哪里见过她这样的女孩子,谁见了她不得叫一声月亮妹妹,家里成熟的蔬菜,山坡上挖来的新鲜竹笋,枝头刚结的野果,河边野花编织手链,画像和情书整天都能堆满她家门口和窗台。
    关越越从未接触过人类的情爱,也不愿把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关系里,一一婉拒过旁人过分亲密的接触,直到后来她和别人在一起待了一晚上。
    那是一个意外,她和几个年轻人结伴上山,经过小道时人挤人,她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脚下忽然一空,随着沙石一起摔进了足有两人深的坑洞。
    那是猎人捕兽的坑。
    地面上几人慌乱地跑过来,关越越坐在坑底,抬头朝他们道:不用管我,你们先回去拿工具,我在这里等你们就好。
    几个年轻人商量片刻,最终采取了她的建议。
    关越越眼看周围的人走了,刚站起来,头顶蓦然落下一道影子,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是徐祝空。
    关越越将他扶起来:你怎么也掉下来了?
    徐祝空被这一摔疼得龇牙咧嘴:我自己跳下来的。
    关越越一怔。
    徐祝空指了指头顶:天马上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怎么行,我陪你。
    关越越张了张嘴。
    其实她想说她一个没关系的,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人,在林子里长这么大,怎么也比你强。
    她想说,她一开始就是顾忌有人类在场不敢表现得太不同寻常,本来想等人全走了直接自己爬上去的,你下来只会妨碍我。
    她还想说就算要陪也可以坐在上面,非要跳下来不是脑子抽筋么。
    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夜晚的山林水汽重,两人的衣服都有些发潮。徐祝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缩在角落,一声也不吭。
    关越越心下不安:你怎么了?
    半晌,徐祝空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怕黑。
    等会儿我可能会表现得比较吓人,你最好不要看我。
    几分钟后,关越越才明白这个吓人是往小了说的。
    她从来都没见过一个人因为身处黑暗,会像脱水的鱼一样浑身痉挛,疯狂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张大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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