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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山水程程(4)

    这,就更奇怪了!
    尔虞我诈的商场里沉浮了这么多年,向来手腕凌厉的楚总,从不相信世间有巧合这么一说,事出有因必有妖。
    事实上,他们现在所在的大唐酒店,是典型的灰色地带,游走在遵纪守法的边缘。白日里看着毫不起眼,入夜后却有千百种风情让人欲罢不能。
    改革开放以前,这种地方叫红灯区。现在倒是风雅多了,叫休闲会所、健身场馆、养生中心。虽然名字合规合法了之后,阳光下能干的事儿少了许多,但私底下,买卖各类商业机密、明星绯闻,依然可以像买卖方便面一样轻松随意。
    所以,但凡想搞点什么见不得人小动作,在这里下手最合适不过了。
    楚佑理清了思绪,半眯着眼睛,心中冷冷的笃定:一定是有人想拿到我什么把柄!
    商场如战场,这口锅自然而然的扣在了商业竞争对手头上,
    那么,问题来了:
    唐棣,在这场阴谋扮演了什么角色?
    楚佑慢慢的拧起了浓眉,瞳孔越发阴沉下去,深不见底...
    .
    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空气,打断了正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楚佑,当然也惊醒了一向浅眠的唐棣。
    楚佑在胡乱扔了一地的衣服堆里,好不容易翻出电话,不耐烦夹在耳边:喂?
    赵然急促的语气扑面而来:佑哥,出事儿了!我就说你别动祖宅里那俩人吧,这事儿被老爷子知道了,吵着要兴师问罪呢!电话另一端声音极大,大到躺在一旁的唐棣也能一字不漏的听到。
    卧槽,我爸回来了?楚佑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起来。
    那倒没有,就是已经给楚叔下了通缉令,准备逮你回去呢!
    那还好还好,人没回来就行。把心放回肚子里,你哥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楚佑长舒了一口气,又靠回了床头,语重心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儿要淡定,别那么火烧屁股似的!
    哎呦喂,还好意思说我?您刚才,是不是连衣服都没来的及穿就蹦了起来?
    楚佑立刻狐疑的四下看了一眼,没有摄像头啊?
    瞥了瞥嘴,恨恨的继续: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次又是谁那么嘴欠!不就是俩男孩吗?我爸他至于吗?
    甭问谁说的,当初你和那个模特的事儿弄的天下皆知,老爷子这些年就盯着你这点儿事儿呢!有点儿风吹草动他立马知道!赵然顿了顿,又犹豫道:我估计这回老爷子以为是你又存了什么歪心思,留着给自己用了,所以才这么大火气。
    我?!我自己用?爷我这么多年百鸟争鸣,什么样的妖孽没见过?什么花儿没采花过?我至于为了一个没□□的雏儿,就精虫上脑、不管不顾吗? 楚佑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听筒愤怒的咆哮,手机被豪不留情的砸在了床上。
    一转头,精准的对上唐棣一双探究的大眼睛,正湿漉漉的看着自己。楚佑立刻心虚起来,掩饰的干笑了两声:嘿,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你和那些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您不用解释,我懂的唐棣把头深深的埋在肩窝里,咬着唇,声若细蚊。
    楚佑心说:不是,你懂,你懂个p呀?
    唐棣此刻还没完全清醒,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藏在被子里,脸上泛着激情之后不太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楚楚。
    楚佑看的心里发软,有意再多安抚几句,但到底因为晨起时混乱的猜测,如鲠在喉,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只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唐棣柔软的发丝上揉了两把。
    横竖这一通电话搅扰的,觉算是睡不成了。
    楚佑匆忙从床上爬起来,风风火火的冲进浴室,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抓起衣服,连褶儿都懒的抖落开,胡乱套上,就打算往出走。
    就在手搭在房门把上的一瞬间,楚佑突然顿了一下。他有些迟疑的回过头,眼神落在的唐棣身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昨晚一夜销魂的人。
    从晨起到现在,唐棣一直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楚佑动作,这会儿眼见他马上要出门,才抱着被子,努力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唐棣对上楚佑黑沉沉的瞳孔,二人都没有说话,空气静止了几秒。
    终于,唐棣会意又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努力弯了弯唇角,眉眼间多了几分苦涩。
    他扔下被子,就这么□□的站起来,弯腰捡起昨夜云雨过后被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一步一步的从床边挪到门口。
    昨夜楚佑闹腾的太过,唐棣整个人都是软软的,双腿颤抖的厉害,站都站不稳,路也走的跌跌撞撞。但还是强撑着身子,乖顺的站在门口,楚佑面前,一言不发,只恭敬垂目送他出门。
    楚佑的手不自主的抚上了唐棣的脸,反反复复摩挲了好一阵子。
    他心里确实犹豫了,尤其是在看见唐棣几乎要跌倒的背影和浑身上下自己留下的或青或紫的痕迹时,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把人抱在怀里好好抚慰。
    可脑海里的种种怀疑,还在肆意徘徊,挥之不去。若眼前这个人真的有心算计自己?....
    楚佑叹了一口气,松开差点就按下去的门把,转过身,抓起唐棣一双手腕,拉着他往沙发旁边走。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弯下腰,把人整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然后随手扯了被子替他搭在身上,折过被角,确认都盖严实了,才站起身来。
    唐棣一直垂着头,默不作声的任由着楚佑摆弄,甚至还主动的配合伸出勾住楚佑的脖子,让他更方便动作。
    楚佑看在眼里,不舍之心越发泛滥。饶是心存芥蒂,还是忍不住俯下身,落在眉心一吻 :宝贝儿,我家里有点儿急事必须要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您真的会再来吗?沉默了一早晨的唐棣突然开口,嗓音带着几分激情后的暗哑。
    楚佑身形一顿:啊?
    本来就是随口的一句安抚,楚佑当然没想过再回来,万万没想到,会被对方直截了当的问出
    来。这就有些尴尬了。
    唐棣却不依不饶:昨晚,您还满意吗?
    楚佑无言以对。
    亲口承认,提上裤子就转脸不认人的事儿,实在太不地道了,爷做不出来!
    那您可以带我走吗?
    楚佑彻底石化了。
    这,这又是什么剧本?这个当口,不用再演以身相许的戏码了吧?广电,您串频了?
    我,我..今儿确实有急事儿,咱们下,下次再说.
    楚佑,转身夺门而出,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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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不可救药
    咔哒一声房门落锁声音之后,空旷的房间里,再一次陷入针落可闻的寂静.
    唐棣眯着眼,在枕头上蹭了蹭耳朵,隐约听见楚佑似乎在门外的人,低声交流着什么些什么,具体内容听不真切。
    左不过是 :还算满意啊、人还不错、暂时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下次再说吧,一类的客套话。
    唐棣不以为意的勾了勾唇角,滚动着的眼中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唯唯诺诺的乖顺,一双明眸尽是如星辰皓月般的清冷与明厉。
    外面的人,是唐棣特意安排等在门口的。目的嘛,自然是想最后再施展些手段,给楚佑这把火再添点柴。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失败了。这到也没什么,意料之中,毕竟自己都没能留下的人,还能指望谁力挽狂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门外再听不到什么声音,唐棣算着时间,估计楚佑大概走远了,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轻轻转了转被压麻了的手腕,想弯腰捡起昨晚演戏时用来捆绑自己的麻绳。然而,手指在触到麻绳的瞬间,却下意识的顿了一下,若有所思。
    热情洋溢的血红色绳索,一寸寸落唐棣眼中,映得的他的瞳孔也越发艳厉、清冷。
    唐棣狠狠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向浴室。
    浴室里,还完完整整的保留着楚佑晨起时刚刚使用过的痕迹,特有的精油浴液和男士香水的味道弥漫在几近密闭的空间里。
    唐棣微仰起头,缓缓闭上眼睛,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神情舒缓而迷恋,仿佛要把自己完全溺毙在这曾经无比熟悉的、深爱的气息里。
    许久,才慢吞吞把手的扣在水龙头上,扭开。
    哗啦
    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水,从花洒中倾斜而出,唐棣捧着冰冷的水,狠狠的往脸上泼了两把。
    双手撑着大理石面盆的边缘,眼前的镜中是自己俊美无比的脸,冰冷的水珠顺着额角流成了一条线。
    唐棣,突然自嘲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顾棠鄂啊,顾棠鄂,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济了,竟然用美人计也失败了?
    .
    简单的清洁了自己,又尽力收拾了心情。
    唐棣坐回沙发上,拿起宾馆座机的听筒,快速按下了一长串如密码般复杂的数字顾先生专用的内线号码,在大唐集团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时接通。
    只响了一声,电话便被接了起来,秦江恭敬而疑惑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顾先生?
    是我。低沉如水的声音。
    您,你不是?秦江疑惑更甚,心道:您这会儿难道不是正应该春宵苦短吗?
    好在秦江及时咬住了舌头,后半句话没有顺嘴溜达出去。毕竟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不该问的少问,闷头办事才是王道,于是强忍着好奇心,改口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给楚佑下药了?唐棣的语气不算严厉,却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危,电话那端没来由的忐忑不安起来。
    啊?啊!对啊怎么了,出,出事儿了?秦江第一反应就是:卧槽,药量用小了,主子没尽兴。
    你们用的什么药?
    啊?当然是那种让人心情大好,体力激增,眉清目秀?玉树临风? 秦江绞尽脑汁的想用点更有文化的形容词。
    说人话!唐棣不带任何情感的语气,意味着他明显已经在强忍怒气了。
    嗯是就是那种药嘛。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唐棣,冷到了冰点。
    不,不是您亲自吩咐的吗?您昨天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留下,实在不行,必要的时候用点药也没关系
    唐棣一只手抵着僵直的腰,一只手抓着话筒,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我说的是:安!眠!药!蠢材!
    秦江当场石化,立刻语无伦次的道歉:我错了!对不起!先生!
    没得到任何回应,又硬着头皮加了一句:那,要要不,您要是实在生气您让人也给我弄点儿药,行吗?
    这一刻
    唐棣有杀人的冲动。
    秦江有想自断双手的冲动。
    电话两端陷入了漫长而诡异的宁静。
    最终,到底是唐棣用先平复了心情,沉声道:敢有下次我立马让人做了你!
    是是是,对对对,下次绝不敢了。秦江抱着电话,头点的跟捣蒜似的,如获新生。
    还有件事儿,昨晚的楚家的事儿有人漏了出去,只怕我们这边也有人参与其中。你去看一下,大唐集团绝不能容忍有内鬼。
    好,先生,我这就去查!
    两个小时,我要知道结果。唐棣用尽了最后一份耐心,冷声吩咐,不得对方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秦江一把呼噜掉了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道:鬼门关上溜了一圈,风景还是人间更好啊。
    不过,主子到底是主子,怎么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知道药被掉包也就算了,竟然连内鬼都能判断出来?心中对唐棣的崇敬不由的又提升了几分。
    殊不知他心中神祗一样存在的顾先生,不过是气恼自己和楚佑的初夜刚过还来不及温存,那男人却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初夜唐棣这样想着,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仿佛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起来,嘴角也缓缓的弯出来迷人的弧度
    自然是初夜,他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算的了什么。
    从今往后,站在楚佑身边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
    .
    楚佑实在没有想到唐棣会在自己心里留下那么浓墨重彩的印象。
    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夜春宵,唐棣这个人,会和自己从前的所有小情人们一样,过不了多久就忘了。却不想日子越久,竟然思念越甚。虽然不至于到茶饭不思的地步,但朝思暮念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最过分的一次是,竟然是在谈判桌上当众走神儿。
    那天,楚氏财团和一个德国供货商的现场会议进行到紧要环节,双方为了各自利益最大化,就合同的细节问题一再争议,谈判桌上,你来我往、口若悬河、旗鼓相当。
    本在应该坐在主位把控全局的楚总,却全程只盯着自己手里的万宝龙电子记事本,从头到尾眼睛都没挪开一下,紧握着的钢笔不停的写写画画。
    搞的老毛子以为他如此心不在焉、目中无人,是因为已经选好备胎,不得已权衡之后,甚至主动降低了合作要求。
    以至于,谈判结果倒是出乎意料的让人满意。
    众人皆道:还是楚总手段高明,决胜于不经意间。只有赵然知道他那笔记本上,赫然一副唐棣侧脸的素描小象。
    佑哥,报应啊!你祸害了那么多小男孩,这次总算是栽进去了!赵然拍着楚佑的肩膀语重心长。
    楚佑一个指响,毫不留情的弹在了赵然光洁的脑门上:胡说什么呢?你哥我还能被一个会所服务员左右了情绪?爷就是工作太忙,吃素太久,该找人泄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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