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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无情道(重生 修真)——岫青晓白(23)

    萧满:
    萧满颇为无言。
    其实不是女孩子,也可以提亲的哈。从前就有好些同性别的前辈结成了道侣。不过满哥,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我还是喜欢女孩子。
    曲寒星想起什么,再度开口,语气跌宕起伏,信誓旦旦保证过后,走去榻前捞茶水喝。
    榻上几案间摆着个茶碗,碗中余有些许茶水,那是晏无书在此停留过的痕迹。曲寒星不知这位吴前辈来找过萧满,见后奇道:满哥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吗?
    这里也没别的水,方才口渴,就喝了些。萧满往那处看了眼,低声解释。
    曲寒星哦了声,信了。
    这时莫钧天走进来。他穿上了先前挑的那身雨过天青色罗裙,头发分成两股,分别扎成丸子,顶在脑袋上。
    他比萧满曲寒星年岁都要小,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由于习武的关系,比起同龄人要高那么一些,穿诗棠的衣裳正好合适。
    又因只有十三四岁,脸庞的线条与棱角仍显青涩,这身衣裙一穿,甚是可爱,看上去真如女孩子般。
    莫钧天打量萧满,萧满的注意力也在他身上,看了看,又瞥向镜子,开始瞧自己。
    披头散发的,还真是奇怪。
    他打算向莫钧天打听头顶那两颗丸子出自谁的手,诗棠的声音就飘来了:萧满你换好了吗?
    诗棠背对门口蹲在廊上,装模作样捂上了眼睛,表现得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萧满不由想笑,不过绷住了表情,温声道:诗姑娘请进,有点小事需要诗姑娘帮忙。
    闻言,诗棠登时提起裙子起身,满脸喜悦走进来,瞧见萧满,又是一番感慨:还好你不是个姑娘,否则还有我们女子什么事?
    视线落到他身上衣裳后,又说:这衣裙不是我给你的呀。
    萧满把床上那两件衣裙还给诗棠:你的在这,我拿回来后才想到穿不上,便将自己的改了改。
    难怪你折腾了这般久。曲寒星恍然大悟,继而拍手称赞:不过满哥,真是好手艺!
    你们不是会法术吗?诗棠一脸惊奇。
    萧满心道果然如此,对她解释:将东西随心所欲变化,这大概是飞升成仙后才有的能耐。
    竟是这般吗?
    真的。
    啊诗棠才知自己是被话本传奇给糊弄了,不免有些怅然。
    她把衣裙放回那件法器里,轻轻叹了声气,继而问:好吧,那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不会梳你们女子的发式。萧满如实相告。
    这里就我最在行,小莫的头就是我梳的!诗棠重新笑起来。萧满同她一起走到窗旁的梳妆镜前,坐定后想了想,对诗棠说:我不想要丸子头。
    诗棠点头:自然不会给你梳那个,小莫看上去可爱,我才梳的。你呢,要给你梳个仙气的!
    萧满道如此甚好。诗棠抓起桌上的梳子,把萧满散在背后的发拢到手里,正要开始梳,瞧见桌上那些瓶瓶罐罐,惊呼起来:
    蓬莱不闻宫的胭脂!
    蓬莱不闻宫可是天下最好的胭脂铺,他家的胭脂水粉,每款都是限量的,能买到的人,要么运气好赶得早,要么非富则贵!萧满你你你你竟然早就准备上了?
    又是晏无书留下的麻烦。
    萧满瞥了眼这些瓶瓶罐罐,心说方才还真该一花瓶砸过去。他动了动嘴唇,花了片刻功夫组织语言:以备不时之需。
    曲寒星好一阵佩服:满哥,没想到你竟有此觉悟。
    以前误买的,想着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便没丢。萧满不得不补充了一句。
    是有用,这么难买的胭脂,可以送姑娘!曲寒星深以为然。
    我就是拿出来看看,没打算往脸上抹。萧满面无表情将东西收进乾坤戒,反正有符纸,不需要这些东西。
    你无需这些东西来妆点。魏出云道。
    诗棠开始为萧满梳头,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便梳好一个未出阁女子的发式。萧满乌发如檀,透着亮,诗棠给他分出几绺垂落在脸侧肩头,余下一些束起,一些散在背后,更衬肤色瓷白。
    他的长相不女气,更不阴柔,是一种凌驾于性别之上的美,脸上不施粉黛,一身白裙,眸眼漆黑,清清淡淡,出尘绝艳。
    好了!诗棠满意地放下手。
    曲寒星出口便是一阵吹捧,莫钧天在旁侧点头称是。
    魏出云把符纸装进锦囊之中,这是高阶符纸,能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造价相当昂贵。他不曾说什么,分别交给萧满他们三人。
    我与曲师弟会一直注意袖舞回的动静。魏出云道,把之前分别时,萧满交给他那串佛珠归还。
    他把佛珠随身携带,难免沾上温度。萧满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戴回腕间,向魏出云道谢,我们会小心。
    神京祭典近在眼前,出发吧。魏出云笑了笑。
    萧满嗯了一声,一手抓住莫钧天胳膊,另一只手带上诗棠,一步踏空,自窗户离去。
    素白衣角倏远,魏出云上前数步相送,过了片刻才收回视线。
    袖舞回里很热闹。
    厅堂之中,高台之上,管弦声声,姑娘们身披纱裙,足套银铃,随着乐声原地旋转,水袖向外甩开,仿佛娇艳春花绽放,姹紫嫣红好不绚丽。
    老板娘在底下看着,姑娘们再美,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这半年,袖舞回抽掉人手、关了大半生意来排这支舞,自然是为了能在祭典上大放光彩,吸引各路豪客来袖舞回赏听风月,可恨那三个不争气的,竟在这个节骨眼上受伤。
    她连夜将舞改了又改,但缺了三人,始终不够味道。往各方寻人,也都无什么好人选推荐,要么舞技甚佳,但容色不够,要么便是姿色够了,但空有身段,怄得她食不下咽。
    老板娘不再看台上,压着火气喝了口冷茶。
    这时一个年长妇人快步过来,在她耳边道:秦姐,外面来了三个女子,说能跳芙蓉阙下。
    谁推荐的?秦姐问。
    无人推荐,但她们跳了一段,我看行。那妇人道。
    秦姐挑了挑眉,似有些不信:真的行?
    妇人点头,神色坚定:千真万确。
    你眼光向来毒辣,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看看去。秦姐放下茶盏起身。
    袖舞回后院,许多小厮丫鬟放下手上活计,围在此处看热闹。
    但见人群之中,诗棠轻踮足尖,原地转起来,开始起舞。她在手上挂了个铃铛,随着动作,清脆响声传出,好不轻快。
    舞得甚好。纤细的手起起落落,腕子转动,手指高低变幻,随着不同的姿势,舞出不同的花。她腰肢灵动摇摆,足如踩莲,侧身、回身,倾腰、抬足,不光是动作,连那眼神,都到位十分。
    看得一众人入神。
    至于萧满与莫钧天,两人站在诗棠身后,动也不动,与其说是来试舞的,还不如说他们更像看客。
    但符纸在身,围观者心神被干扰,丝毫不察,等到诗棠跳完一段,停下歇息,如雷般鼓起掌来,向着三人不停叫好。
    老板娘秦姐站在廊上看了一阵,出声问:你们跳了多少年了?
    十年!诗棠偏头回答。
    萧满与莫钧天跟着看过去。
    老板娘点点头,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停在萧满的脸上,眼睛逐渐睁大,面上愁容散去,浮现惊喜之色。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呢喃一句,两眼放光,三步并两步走到萧满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好,非常好,光凭你这张脸,我们就有获胜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秦姐:姑娘多大年岁?在何处寄身?可有兴趣来我袖舞回?我保证你当上今年的花魁!
    萧满:。
    晏无书:???
    第27章 清辉月芒
    萧满素来不在乎这身皮相如何, 先前在客栈被曲寒星大肆吹捧, 也不过稍微眨了下眼, 有些不好意思, 眼下被秦姐当作天上降下的救命福星, 内心无甚波动。
    他垂眼瞥了瞥秦姐抓住他手指、不断轻拍他手背的那双手,不动声色翻转手腕, 抽手放下。
    秦姐没注意到这点细节,拿目光喝退在后院无所事事的一众小厮丫头,冲着萧满三人弯眼, 笑容如同三月里的春风:
    你们三人, 舞都跳得极好, 来来来, 快跟我来!
    萧满他们快步跟上。
    一路走来, 秦姐问遍三人的姓名出身, 萧满编了个姐妹三人来云台镇游玩,听说袖舞回的舞团除了些岔子, 正巧她们下一站想去京城, 又懂些舞艺, 便上门来自荐的由头。
    秦姐听后不曾怀疑,又道:袖舞回乃是云台镇最大的风月之所,今次进京献舞, 一则为了博名声,二来是为了日后迁去京城探路。三位姑娘好颜色,定会在祭典上大放光彩, 可有想过留在袖舞回,一同发展?
    萧满:
    萧满立刻拒绝。
    秦姐不免露出遗憾神色。
    穿院过廊,不过片刻,几人来到前面的厅堂,排练已告一段落,众女正坐在台下的椅子里休息,见秦姐带回人来,神色个不相同。
    周围拥着好些人的那个应当是领舞,身上穿的舞衣最为华丽繁复,化了眼下时兴的妆容,眼角下方点一颗泪痣,眼波流转之间,妩媚非常。
    她是这群人中模样最出色的,起初瞥见走在前方的诗棠,瞧了瞧她的胸与屁股,神情漫不经心,但看到最后的萧满,目光便如钉子般定在了他脸上。
    不过瞬息,厅中闲适的氛围变得凝重。
    袖舞回的这些姑娘们虽说喜爱内斗,如今来了外人,便同仇敌忾起来。那领舞看向萧满的眼神中,是藏都藏不住的敌意。
    意料之中的局面,萧满置若罔闻。
    秦姐暗地里打量着他,见之心中颇为赞叹,更加认定此女不凡,但她到底是袖舞回的老板,这三人又不肯留下,自然要偏向自己楼里的姑娘,开口道:
    这三位分别是诗儿、箫儿与阿天,来帮咱们袖舞回解围的。咱们已经排了这支舞许久,眼下祭典将近,没多少日子了,大改不宜,你们的位置便不变动,仍那般排着。
    我呢,同三位姑娘说说,教她们练一练,再加进来。
    此言一出,众女明里暗中的敌视总算轻了些。
    领舞的人轻轻一哼,敛眸饮茶。
    秦姐便与萧满他们说起舞来。
    这舞名为芙蓉阙下,是一支华丽且复杂的舞蹈。诗棠本就会跳,装了个模样,听得并不仔细。萧满和莫钧天不仅无甚兴趣,更是半点不懂,听得万分想打瞌睡,幸而有符纸在身,秦姐不曾对他们进行怀疑。
    可偏偏又无法打瞌睡秦姐总喜欢拉着他们比划。
    两人如行尸走肉般转圈、抬手、变换位置,在秦姐的亲手拉扯下,把整支舞走了一遍。
    接着便是与袖舞回的姑娘们合。
    萧满被安排站在最后,那是个无论前方的人怎么跳,他都能露出脸的位置。
    他站在那处,时不时挪动位置,相当随波逐流。
    视野之内,姑娘们藕节儿似的手臂起起落落,裙摆在舞台上飞转,开绽成花朵。舞蹈排了一遍两遍三遍四遍到数不清第多少遍,他的目光从欣赏,逐渐转化成麻木。
    直至夕阳西下,坐在椅子里的秦姐终于露出满意笑容。
    行了姑娘们,今天就到这里,休息吧!秦姐起身,拍拍手示意众人看过来,朗声说道。
    姑娘们冲秦姐行了礼,手挽手回房去。莫钧天过来靠到萧满肩头,表情相当痛苦:咱们从前练剑,也是一练一个下午,可我从来没觉得这般累过。
    萧满沉默片刻,拍拍他的背:忍几日吧。
    不行。莫钧天皱了皱鼻子,忽然说了这样一句。
    嗯?萧满不明所以。
    莫钧天摇摇头,放开萧满,追上秦姐的脚步,问:老板娘,工钱怎么算?
    他们的住宿被安排在一座单独的小院里,条件不算差,就是临街,有些吵。
    萧满谢绝了秦姐安排丫鬟小厮来伺候帮忙的好意,住下之后,以洁净术打扫内外,接着用传音符纸通知曲寒星和魏出云。
    那两人时刻注意着袖舞回的动静,不过眨眼时间,便来到院内,并且带来诸多吃食。
    莫钧天和诗棠是真饿了,飞快瓜分完一只烧鸡和一条鲈鱼。
    萧满沏上一壶茶,分茶的时候,轻声道:我们现在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我始终觉得,这样达不成最终目的。
    我也觉得不行,我根本不会跳舞。莫钧天放下筷子,认真附和。
    没关系,反正有符纸在,旁的人看不出什么。诗棠道。
    萧满摇头:神京城里有护城大阵,届时定有许多修行者前来观看,到那时,符纸无法蒙混过关。
    啊?诗棠根本没想到这一层,赶紧搁下碗筷,蹙着眉细细思索,对萧满道:她们将舞重排了一遍,如今我们三个,是陪衬里的陪衬,不必太在意,跟着转个身、抬抬手就是。
    萧满垂眸不言。
    曲寒星从满是辣椒的辣子鸡丁里扒拉出一块肉,丢进嘴里嚼掉吞下,道:说起这个,我觉得有点很奇怪。她们完全可以把十二人的芙蓉阙下,改成只有九人的,何必费尽心思找三个不熟的人来填充?
    应当与先前抢夺不闻钟的人有关。魏出云盛了碗汤推到萧满手边,低声说道。
    萧满道谢,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甚至那三个姑娘受了伤短时间内不能跳舞,也是他们搞的鬼。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承了那三人的情。曲寒星恍然大悟。
    晚风穿堂,摇晃一室灯色。他们留了心眼,未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以泛黄窗纸上唯映屋中桌案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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